深夜,在淵忽然造訪如家客棧。
客房裏,濳龍感覺到了在淵的氣息,連忙開門迎他。
在淵和哥哥濳龍眼神交彙了一下,直接從哥哥身邊繞過,進了客房,看到白曉藝坐在受傷少年的床邊,為他掏著毛巾退燒的畫麵,在淵本欲上前罵人,可是看到少年英氣尊貴的臉,他連忙在三尺外頓住步伐,沒敢再往前。
大人重傷,昏迷之前要他過來帶小白過去,他匆忙趕過來,眼裏隻看到小白在這裏照顧一個不相幹的人,根本就沒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英氣少年,這一眼望去,他才明白了一切。
一炷香之前,大人化身蒙麵俠客獨自闖入順福樓,赤手空拳的挑戰了順福樓裏的七大高手,而在淵接到命令,帶著人趕到順福樓查封的時候,才發現順福樓被砸的稀巴爛,現場更是死了不少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血腥味,而蒙麵黑衣的大人負傷逃離,現在正在竹林苑等待救治。
在未見到躺在床上的英氣少年之前,在淵完全有信心將小白拖走,現在看來恐怕是拖不過去了,那大人怎麼辦?
大人不讓請外麵的大夫,就連南風奇也不能請。
難道真的要大人傷重不治?!
大人受傷完全是因為躺在床上的英氣少年,這點在淵現在是捋清楚了。
隻是這高貴的少年為什麼不在安全的地方待著,卻跑出來被順福樓那般惡人欺負了呢?
這點,在淵很難理解。
白曉藝淘了一把洗毛巾擰幹蓋在了少年的額頭上,她側身望向一直站在三尺之外發呆的在淵,好奇的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在淵原本可以直接回到一句:“因為大人”但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反而換做了另外的問題:“這位小哥還沒退燒嗎?”
白曉藝裹眉,搖搖頭,“還沒有。”
“那需要多久才能退燒?要不要我幫忙去抓藥?”
“退燒藥濳龍已經給他煎服過了,一直不退燒是因為這小哥兒的身體太嬌貴了,這一頓棍棒夾擊,真的夠他喝一壺的。”
“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在淵說完轉身欲走,白曉藝壓低聲音喊他,“在淵,有事就說吧,不用藏著掖著,這不是你的個性。”
在淵步伐微頓,剛要走,濳龍擋住了他的去路,“弟弟,你心裏有事就說出來,哥哥幫你分憂。”
在淵可以忽視白曉藝的問話,但無法忽視自己的哥哥,他憋了好一會才小聲的說道:“大人受傷了。”
“什麼?”白曉藝聞言一個健步從床邊起身,跑到在淵麵前,盯著他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問,“大人好好的怎麼受傷了?”
在淵的眼神瞥了床上貴氣的少年一眼,表情相當為難,“大人那邊我先回去照顧著,小白,你還是留下來照顧這個小哥吧!”
把小姨的臉頓時黑了一片,他看著在淵這個說話說一半的家夥衝他彎彎腰,恭敬說道:“白大人,你別擔心,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你還是照顧你的病人吧!”
白曉藝冷哼一聲,“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在淵臉也黑了黑,“同樣都是命,但也要分個先來後到。”
說完在淵又朝白曉藝行了禮,“這位少年看似燒得厲害,小白,你一定要快點讓他退燒,保住他的命。”
在淵也不敢看白曉藝的眼神,抬手拍了拍哥哥濳龍的肩膀快速離開。
白曉藝回過神,發現在淵已經離開,連帶著他的氣息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仿佛他的出現隻是一個幻覺。
濳龍見白曉藝不動,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小白!”
白曉藝看向他,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瓶遞給濳龍,小聲的交代:“如果這個少年的燒一直不退,你就將此藥丸塞一顆到他嘴裏,明兒一早,我會過來幫他診脈。”
“你一個人回去?”
“嗯!”
“不成,外麵那麼黑,在淵又走了,我得先送你回去。”
“也行。”白曉藝轉身走到床邊,有些不忍心的喚醒靠在床邊打瞌睡的小廝,把剛才交代濳龍的話和他說了,小廝感激不盡,保證伺候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