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寂靜無聲,白曉藝躺在客棧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今兒是血契複發的日子,她不敢閉上眼睛。
血契在她體內作妖三天一個輪回,每次都是亥時開始,到子時初結束,期間三個小時,她痛不欲生,盡管這樣,她都沒有想過一死了之。
白曉藝的求生欲極強,她從藥都山離開的時候順手拿了藥仙一瓶止痛的藥,最近幾次血契發作,她提前服用了,疼痛的效果微微減輕了一些,隻是副作用太大,她不敢吃多。
這止痛藥的副作用會讓她在短時間失去行走的能力,每次血契作妖過後,她起碼得在床上靜躺三個時辰,在這三個時辰裏她全身癱瘓,大小便不能自理。
這次,她沒有吃止痛藥,她討厭那癱瘓的感覺,更不能接受自己大小便不能自理的尷尬。
可是這意味著她將要承受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時間一分一秒的接近亥時,白曉藝的身體本能的輕顫起來,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書上說身體的記憶遠比大腦的記憶要強數倍,經曆了那麼多次的蝕骨疼痛,她的身體已經牢牢地記住了那種疼的感覺。
這種時候,白曉藝恨不得有人來打暈她,讓她失去所有的知覺。
忽然,一道黑影躍窗而入,在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的時候,人就被黑影打暈扛起,如鬼魅一般躍窗逃離。
隔壁客房裏,正在打坐的司賦聽到敲門聲,他微微睜開眼睛,“請進!”
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一身青衫長袍的無畏國師捋須踏入。
“師傅!”看到無為大師進來,司賦連忙從床上起身,司徒倆在木桌旁坐下。
無為指了指隔壁客房對司賦道:“那丫頭的血契發作了。”
“師傅,有什麼辦法能除掉她身上的血契嗎?”司賦擔心的問道,“若是有,請師傅指點!”
“古書上記載有三種辦法能幫她解脫。”
“哪三種?”
“第一,用她的血喂養軒轅皇族的正統血脈之人,第二,殺了她,一了百了,第三,血契發作十次之後,她就會掉入時空裂縫,成為不死不滅的妖怪。”
“這算哪門子解脫方法?”司賦追問道:“師傅,除了這三種,就沒有別的解除方法嗎?”
“沒有!”無為國師建議:“其實殺了她就是救她,四皇子,殺了她對北朝和她都是百利無一害,還能助你獲得皇上的信任,兩全其美。”
“可是.....”司賦猶豫了。
“四皇子,不能婦人之仁。”無為國師分析了目前北朝的局勢,“我們來南朝的時候,皇上和皇後再三叮囑,若是得不到龍雕龍氣的相助,那就毀滅之,現在能讓龍雕重生的人就在我們手裏,若是我們不趁此機會殺了她,後患無窮啊!”
司賦愣了愣,腦中湧現一些自己和白曉藝這一路走來的歡快畫麵,他親眼目睹她救治無錢看病的窮苦人,為路邊的野兔包紮傷口,還為那些受了冤屈的人洗冤,樁樁件件都在行善積德,這麼好的姑娘,殺了多可惜。
他摸了摸自己垂下的頭發,對無為道:“師傅,她是好人,我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