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走了,那個剛才進來彙報的男子對她說明天再去醫院,溫卉並沒有太多感受,需不需要她都是齊遠銘一句話的事情。
命賤至此,要她此刻抽血而亡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在明城跺跺腳就足以震撼四方的男人,要她的小命易如反掌。
溫卉躺在床上眼睛酸澀疲倦卻還是無法入睡,胸腔裏麵似乎有東西翻湧而出可是伸手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有,心髒那個地方空空的。
拔掉還在輸營養液的插管,有些許血珠冒了出來看起來有點腫,可是她絲毫沒有半分疼痛感,有一種痛叫做麻木,溫卉打開房間門走到外麵,夜看起來安靜得可怕,黑暗早已經吞噬了整個天空一片漆黑。
她找了長椅坐了下來,夜風在她的耳邊呼呼肆虐,冷不知從而來竟蔓延全身,連臉上的皮膚都會被刮疼,溫卉輕輕的揚起了嘴角,有那麼一刻她甚至覺得這樣死去也不錯,不用再做破碎的布偶,任人拉扯。
溫均國不止一次說起不喜歡溫卉這種性格,性子冰冷又不討喜。
他並不知道溫卉也不喜歡自己,活著似乎隻是對媽媽的承諾,她承諾過不會輕易放棄生命,可是她活得好難,眼裏慢慢聚起水霧,好像隻有想到了媽媽,溫卉才會覺得自己有溫度,才會有感覺。
“媽媽!”
她發出這兩個字眼淚竟然就在眼圈打轉,溫卉連忙抬起頭逼回淚水,冷不丁撞上了二樓陽台上男人的深沉目光,他的眼眸就像是深不見底的大海,那樣黑暗。
溫卉迅速收回視線低下頭深呼吸,她的狼狽隻會是他的笑話,所以收起那些可悲裝出冷漠的樣子才是她該做的!
等她收拾好情緒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剛站起身就覺得有一股溫暖朝她而來,齊遠銘把一件黑色外衣罩在她身上,原本就寬厚的大衣披在溫卉瘦小的身材上顯得更加格格不入。
她連頭都沒有抬就想直接拉下他的衣服,男人的手卻像是螺絲一樣有力的釘在她的肩膀上,“披著。”
他沉聲道,其實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好像放了多年的老酒一樣醇厚。
溫卉動彈不得,被他的手掌包圍住的小手暖得滾燙,慢慢地溫暖到她的全身,“謝謝!”道謝不是矯情,隻是不適應。
但她開口帶著濃重的鼻音男人一聽眉頭卻皺得很緊,用力一拉就把溫卉扯到身邊拖著進屋,她一時無法適應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直到走進裏麵才有力氣掙開他的手。
她有點慌,“你幹什麼?”
齊遠銘眯起危險的眼眸看她,“怕我動你?”
女人聲音帶著些許怒意,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得有情緒,齊遠銘原來以為這個女人就是天生木頭,原來她不是木頭隻是他一直都沒有戳中一個可以讓她失控的點,所以她才會沒有感覺。
“嗬,我以為像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是沒有脾氣的,原來你也不是我想象中那般高尚。”
這話原本不是這樣意思,可是一出口就變成這樣了,他不懂一個性子冷淡到可以獨自走完婚姻紅毯的女人,此時竟會因為他的行為而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