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晨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隻是靜靜的聽著蘇謹軒說話,那看似狂妄與囂張的話語裏,似乎聽到了一絲悲哀和無奈。
是錯覺的吧,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正像他說的一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念英,那他又為什麼要去提親呢。
不懂得他是怎樣的人,但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想去了解,懂得一個人並不是因為即將生活在一起,而是值得被懂得的人,都在自己心裏紮了根。
蘇謹軒拿過旁邊的酒杯,那是白玉的小酒杯,酒沿著瓶頸直瀉而下,頓時屋裏又散發出淡淡的醇香味兒。
蘇謹軒雙手拿著酒杯,輕輕地走到念晨的跟前,看著那個靜坐在喜床上的人。
“我會盡量讓你了解我的,不過這可能是以後的事了,來,我們喝一杯,這個叫做交杯酒,也是寓意我們夫妻的第一杯酒。”
蘇謹軒好似才想到什麼一樣,拍了拍額頭。
“我怎麼忘了揭喜帕呢,李副官跟我說,成親的新人,必須由丈夫來接,還必須得用秤杆,否則不吉利,嗬我本不信這個邪的,能不吉利到哪裏去啊,難不成我們這已經結為夫妻的人還能分開不成,不過呢,洞房花燭夜,對女子都很重要的,我就依了這個爛俗。”
蘇謹軒環視著房間裏的物品,奇怪了,秤杆到哪裏去了,不是早就讓李副官放好的嗎,怎麼沒有見到啊。
“秤杆呢,哪裏去了”
正在蘇謹軒找秤杆的時候,念晨好像鼓起了勇氣般,一下就把喜帕給掀開了。
蘇謹軒剛好轉過身來,當看到念晨的臉那一刹那,手裏的酒杯一下就掉到了地上,瞬間把念晨都嚇了一跳。
蘇謹軒的醉意似乎一下就清醒了,原本迷茫的眸子在呆愣了半刻後,瞬間變的冷冽了起來,臉上的冷峻夾雜著陣陣寒意,這樣的蘇謹軒像是從冰霜路雪裏走過來的,讓人心生畏懼。
“你是誰?!”
念晨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在看到蘇謹軒第一眼的時候,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俊美,第一次如此坦然的對視著一個男子,隱隱間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在哪裏見過呢。念晨知道,他們一定沒有見過麵,她也不可能會認識這個男人。
看到喜帕下那張臉的時候,蘇謹軒的腦海裏恍惚了一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蘇謹軒不知道那是為什麼,心底的憤怒把突然出現的感覺一掃而空。原來自己娶的人根本就不是念英!剛剛所說的一切竟然是對另一個女人說的!
“你是念英的二姐!”
這不像是疑問,更像是肯定式,念晨詫異的看著他,眼前這個由內到外散發著陣陣寒意的男子。
之所以那麼肯定,那是因為蘇謹軒找到主力軍隊的時候,特地吩咐了李泉把當初躲避的地方查得一清二楚。後來李泉告訴了他,那次自己躲避的地方就是東陵縣的武府,府裏是武尹堂當家,而且育有三女,分別是武念雨、武念晨和武念英。
為了找出當時救自己的女子,李泉特意去找了武家三位xiao姐的相片,其中武念英就是當時自己在柴房見到的人。
蘇謹軒在傷好一點的時候,特意吩咐了李泉到武府去提親,畢竟那個女子在給自己敷藥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沒有看清楚她的臉。為了確認那次救自己的就是看到的女子,他把撿到的繡帕拿給了李泉,而且特別交代了,繡帕是誰的就向哪位xiao姐提親,這也是為什麼會被認為如此荒唐的原因。
原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的,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那繡帕原有兩張呢。
當念英承認那繡帕是她的時候,蘇謹軒更加相信了,那次救自己的就是武家的三xiao姐。
蘇謹軒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並且從小到大,都沒人敢這麼對自己,結果卻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欺騙了,還讓自己說了那麼多本就不該屬於她的話!
“怎麼會是你?!念英呢?我的新娘子呢?!”
念晨被蘇謹軒鐵青的臉嚇得半死,早已想到了會是這樣,可真的麵對他如此憤怒的樣子,卻害怕的說不出來。
蘇謹軒最討厭別人問而不答了,也不喜歡對方支支吾吾的樣子,本就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