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房的,隻看到天開始蒙蒙亮的時候,院子裏麵都沒有人,她也不知在蘇謹軒的床上躺了多久。腦袋裏麵空空的,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體像是被抽空了般,那陣撕心裂肺的痛,一刻也沒有減輕。
感覺大腿上已經沾上了血跡,她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多餘的思維去想那些。她扯掉了蘇謹軒的床單,看著上麵的血跡,心裏已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遇到陽光的那一刻,有種逃離的衝動。
念晨死死的抱住床單,生怕別人會搶走似的,可是現在房裏麵就隻有她一人。頭發散亂著,胸前的幾顆紐扣歪歪斜斜的扣著,目光很呆滯,仿佛一個已經被抽走靈魂的人。
眼淚如冰涼的液體,苦澀的滑落,靜悄悄的掉落到床單上。蘇謹軒已經不見蹤影,早在昨天晚上出去就沒有回來,此時的念晨,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那些,隻想盡快的離開這裏,腦袋裏麵閃現著逸風的畫麵,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愧疚和對自己的怨恨。
打開房門的時候,院裏空無一人,念晨並不多想,抱著床單逃也似的離開了那裏。
像是行屍走肉,但心房還是會牽動血肉的跳動,痛的幾近麻木,卻怎麼也忽略不了那樣的痛意。
當念晨走到自己房間的時候,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每邁一步都扯動著肉體,痛徹心扉。
阿梅還趴在桌上,此時她已經睡的很沉了,昨夜二xiao姐一直沒有回來,她擔心的要死,過了好久都沒見一個人影,後來聽李副官說,少帥喝醉了,二xiao姐扶著他去休息。阿梅也明白少帥的心裏苦悶至極,所以就沒有去找她,隻是在房間裏麵等,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現在都已經蒙蒙亮了,正是睡意正濃的時候。
念晨靜靜的走了進來,眼神裏麵很呆滯,像是沒有看到阿梅似的。念晨慢慢的走到了床邊,輕輕地躺了下去,眼睛卻還睜的大大的,沒有絲毫的表情。
這小小的動靜還不至於把阿梅驚醒,阿梅隻是嗯哼一聲,又繼續睡下去了。
念晨看著手心裏的那道傷疤,這就是當初救蘇謹軒的時候留下來的,如果當時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那她還會救蘇謹軒嗎?
這就是一個諷刺的問題,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都說選擇在生命的麵前,那就是多餘和繁複的節奏,永遠都會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也許,就是現在蘇謹軒站在她的麵前,如果看到他遍體鱗傷,自己又是那個唯一可以救他的人。心中是會恨的吧,難道看到他在眼前消失,那些傷痕和痛苦就會消失了嗎。
念晨想,自己是沒做錯過什麼事情吧,難道上輩子欠了蘇謹軒的嗎?那林逸風是否欠著自己的呢?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逸風了,念晨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他。
逸風可以不顧外界的輿論,可以不顧念晨是蘇少奶奶的身份,隻要那顆心還沒有交出去,他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現在,念晨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不值錢了,有那顆心又能怎麼樣呢,從古到今,清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可是現在呢,連清白都沒有了,她就更加對不起逸風了,她還能用什麼來愛逸風呢,就那顆殘破不全的心嗎?
念晨蜷縮在床上,感覺身子好冰冷,腦袋暈乎乎的,眼前的景象好恍惚,就這樣半醒半睡的。
當阿梅想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冷風吹了進來,忍不住搓了搓雙臂。
阿梅看著打開的房門,外麵已是清晨了。
“房門怎麼開啦?”
剛這樣想著,視線停留在了床上,見念晨蜷縮在那裏,一副滄桑模樣。
“二xiao姐?!你是多久回來的啊?”
阿梅迎了過去,床上的人卻未動彈半分。
“二xiao姐?你怎麼不叫醒我呢,昨日您去哪兒啦?”
念晨微微的睜開了眼,又慢慢的閉上了。
念晨一頭散亂的頭發,衣裳也不整,臉色發白,身上還不停的發著抖。
“二xiao姐,您這是怎麼啦?!您別嚇阿梅啊!”
阿梅扯過被子,原想給念晨加上去,可斜眼一瞧,剛好看到了念晨小腿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