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婉婉又一次趴到窗欞上，看著眼前雄偉壯闊的美景發呆。
坐寶船跟坐飛機不一樣。飛機大部分時間都在雲層裏，而且全封閉。而寶船比較像是低空直升機。還可以開窗戶，又不用擔心頭頂上轟隆隆的噪音。簡直不要太環保。
遠處青山隱隱，下麵是壯麗的城郭。護城河如同一條玉帶環繞在城牆周圍，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淩淩。城中房屋高低不一，形態各異，在特殊的視角下，呈現出一種錯落有致的層次感，充滿了古樸的魅力。
“刺生？”石婉婉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人，她這次出來就帶了這一隻，“我想畫畫。”
“小的這就為您準備。”
石婉婉的畫，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曉。
駟馬作為常年陪伴的人之一，當然是例外。老實說，最初石婉婉當著她的麵，給後山畫的那副空山圖真是美瞎過她！作為一個生活在現代的、審美正常的姑娘。她雖然說不出這些畫好在哪裏，但是那種迷蒙而大氣的美麗，簡直像是被石婉婉禁錮在了畫中一樣，讓人心生神往。
然而石婉婉這輩子，目前為止隻畫過兩幅畫。一幅就是空山圖，還有一幅是石中天的肖像畫。不過在石中天升天那日，駟馬親眼看到石婉婉將它燒了。
“走了的人就是走了，我若太過留戀，反而會是他的負擔。”她看到石婉婉語氣大方，眼情哀戚的說。
自從石中天飛升，石婉婉的性格就變得格外活潑。師門裏的人都體諒她想要走出父親離去的寂寞感，並沒有點破。
如今石婉婉擺開架勢準備畫畫，駟馬也覺得很期待。同行的人，包括周衡和路澤，更是當成一處稀罕來看。
“喲，看石師妹這陣勢，合著還真是個高手啊？”
“那可不一定，東西多可不代表會用。”
“別胡說了，沒看到人家那些顏料什麼都剩得不多嗎？”
“那也有可能是亂塗亂畫剩的。”
“……我說你怎麼老抬杠……”
“噓，”旁邊過來一人，把這人拉走，“他是荀天峰的，你知道荀天峰有兩個低階弟子沒來吧？心情不好……”
“就是他們啊？非要占著名額的……”
曾可期看著遠離自己走向另一個角落的人，原本好看的娃娃臉皺成了一個包子褶。
他看向跟前掌門一脈聊得熱火朝天的臧連，感到無比鬧心。
荀天峰被這樣撅了回來，大師兄竟然不生氣，反而跟他們走得那樣近。曾可期想起之前明明門派裏還在說，石掌門飛升之後，論資曆、論境界，很有可能是他們荀天峰的長老繼承掌門之位。
然而這個傳言還沒熱乎起來，就被秘境選拔的事情給削了回去。
女人就是麻煩！
曾可期憤憤不平的想，如果不是師娘力頂，說不定青青師妹和珞瑜師弟就能來了。他們荀天峰多一個人，也能多一份勝算。
他看向守望峰的一群人，石婉婉已經在收筆。周圍圍著一圈看熱鬧的人。他哼了一聲，自己往角落去了。
石婉婉並不知道已經有人因為柳葉青成為了守望峰的黑粉。不過知道她也不會在意。此時她完全沉浸在畫畫之中。
她筆下的山水圖，一直都以大氣著稱。明明這幅畫上，除了天邊寥寥幾筆的飛鳥，一個活物都沒有，卻被她用墨綠和金黃渲染出一股蓬勃的生氣。看著就讓人舒坦。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雖然並不是專門的江景圖，連“水”都隻有護城河的波光，但是駟馬就是莫名的想起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