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戾氣太重了。”烏巢大師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隨即,他身後的佛陀似是接受到了指令,所述真言一改,竟是又變成了另一種玄妙的佛語:
“此乃淨身業真言,希望能幫助施主擺脫無盡殺途。”
“唵,修多利……”
細不可聞的頌讀聲,再度於佛陀的口中吐出。
殉道者身軀劇烈顫抖,竟是受到了,比之前傾聽地藏王菩薩滅定業真言,安土地篇佛語更為激烈的衝擊!
從他那忍受不住佛語,先是抱頭跪地劇烈痙攣,而後又癱倒在地上,瘋狂翻滾的一係列動作變化中,便可以切實地感受他的痛苦。
殉道者徹底喪失了戰鬥力,籠罩在他周身之外的金色光盾,隨著他體內金光的猛然收縮,亦是逐漸消散,最終崩潰成了萬千金光碎片,朝著四周激射而去。
烏巢大師收起了禪杖,將之杵地,麵對朝著他疾射而來的金光碎片,他用空出來的一隻手,輕輕一揮,當即便發散出一大片的灰光,夾雜著死氣,將那萬千金光碎片掀飛,灑向天際。
局勢似乎已然明了,隻要佛陀仍在頌讀佛語,那殉道者便將一直承受著劇烈的痛苦,在無盡的折磨之中洗去汙垢,最終脫離天道的控製,隨著執念的放下,與那萬般雜念一同歸墟。
此刻,被掀飛至天際的萬千碎片停止上升的趨勢,在高空中停滯了足足十息時間後,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灑落,好似降下了一道絢爛的光雨,將這方空間染成了美妙夢境的顏色。
幾顆金色碎片落在了,正在抱頭翻滾的殉道者的臉上,他突然停止了顫抖,強撐著一口氣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對麵的烏巢大師,眼眶中血絲遍布,一對瞳孔亦是被染成了血色。
“施主執念還是太深。”烏巢大師說道。
隨即,他手中便又有了動作,似是欲要再度掐訣施法,讓身後的佛陀加快佛語的頌讀。
但那殉道者卻是扭曲著臉,用那極度猙獰的表情,咬牙切齒的大吼道:
“佛家術法……妙不可言,但!你可敢……領教一番,無上的天道真言?!”
此言一出,烏巢大師挑了挑眉,眸中神采忽的黯淡,就是這種簡單的情緒變化,浮現在他那副無悲無喜的臉龐之上,卻是顯得格外的突兀,更是表現的有些詭異。
好似是某種不真切的變化發生在了他的身上,冥冥之中有一道呼應,在此刻瘋狂衝擊著烏巢大師的意識,他忽然低頭按揉眉心,擺了擺手,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既……既然施主有此想法,那貧僧自當如施主所願。”
話畢,他抬起頭, 手中拈起一道印訣,絲絲縷縷的迷蒙死氣,自他七竅之內逸散而出,在空中輾轉翻滾,將他身後的佛陀身軀籠罩。
頓時,充斥於天地之間的呢喃佛語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殉道者感覺渾身一輕,終於是從那痛苦的折磨中擺脫了出來,扭曲的麵色亦是漸漸恢複了平靜,雖然還是表現出了凝重,但相較之前亦是緩解了許多。
“謝謝。”殉道者麵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