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一直沒有勇氣麵對她,因為他在她麵前,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如果當晚他看清她不是他想象裏的那個女人,那他還會那麼對她嗎?他居然不能回答。
她是他這半年多來一直視若珍寶的女人,他那麼地疼愛她,那麼地想讓她幸福快樂;他千方百計地將她連哄帶騙地娶到手,就是想要永遠跟她在一起的。卻不曾想,當他看到了那個曾經狠狠地傷了他的女人暈倒在地時,他竟然就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就將他原本要好好疼愛的小女人一聲不響地拋棄了……
他不能理解自己,那個曾經深深傷害過他的女人不是他十分憎恨的女人嗎?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她,難道他還深愛著她嗎?
可這怎麼可能,這些年來誰都知道,他深深的恨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女人,又怎麼會還愛她呢!
看到在床上瑟瑟發抖的女人,他的心還是會一陣陣刺痛,有些遲疑,不知道此刻應不應走到她身邊去。
張媽一看到少爺來了就很自覺地走了出去。他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下,想握住她的手,但她卻往被子裏縮了縮,就像見到了洪水猛獸。他的心莫名的發澀,聲音哽了哽:
“我今天來,不是來傷害你的,隻是想來對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對不起!”
“那晚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是你,所以……”
“不知道是我,那是以為是靜小姐嗎?”她冷冷地看著他,眼睛裏有著深深地嘲諷和冷笑。
那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那個曾經整天裏乖乖巧巧地想要討他歡心,想要他的擁抱和親吻的小妹妹已經遠離他了,不複存在了!他覺得自己在這裏完全是一個多餘的人,他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他猛地站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唯雅靜轉過頭來,看著那道冷然離去的身影,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以後的這些天裏,再也不見了那個身影。或者他來了她也見不到。
唯雅靜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二十天才下床。她深深體會到了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不聽話,他就會讓她半個月下不了床,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出院那天,張媽扶著少奶奶上車,坐進車裏一看,後座上居然坐著那個渾身冰冷的人,唯雅靜一愣,本能地往一邊退去。但雍皎然這次並不像過去那樣無動於衷了,而是一把摟緊了她,任她如何掙紮也不放。
唯雅靜掙紮一會後累了,也就不掙紮了,就那樣任他摟著。她的頭倚在他的懷裏,身體僵硬,就像一個木偶。
車停在了家門口後,唯雅靜堅決拒絕他的摟抱,執意要自己一步步地走上樓去。雖然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還是會有不適的,走起路來不想過去那樣輕便。看到她那樣走了幾步,雍皎然冷臉上前,不管她的反抗,打橫抱起她就往前走去。
張媽看到這樣的情形,有一點悲喜交加的味道,轉過身去一個人偷偷地摸起了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