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呢，你好好的沒事哭什麼？”曾湛然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個正常人一般，反倒更像是他在安慰曾湛幽。
“哥，為什麼，那些人跟你素不相識，你也肯為了他們連命也不要了？”曾湛幽哭著說道，“整個b市又不止你一個律師，而且，證據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你完全可以交給孫智他們去跟進，為什麼非要自己上，像你這樣連軸轉，鐵人都受不了，你居然還偷偷的吃這種藥，現在變成這樣，怎麼辦啊？”
“噓，傻丫頭小點聲，一會被你嫂子聽到又該躲到哪裏去哭了，她現在隻是在我麵前逞強而已。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跑了。”
“你還知道寶路會傷心啊？不要怕，我們一定會在網上查哪裏的醫院治這種最厲害，再貴也得治。”木木紅著眼睛說道。
曾湛然笑了笑，“萬一治不好，總得留點錢給我老婆養老吧？算了，上一次能夠讓我重新站起來，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我覺得也已經知足了。”
“曾湛然，你別給我嘴硬，其實你和你老婆都差不多。”木木憤憤的說道。
曾湛幽聲音哽咽著，“哥，爸爸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讓他知道你現在變成這樣，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爸爸，就說我和你嫂子出去度蜜月了……哎，我一直在忙著官司的事，你嫂子已經提過很多次讓我跟她一起去度蜜月了，但是，我都沒能答應她，沒想到，現在變成了這樣……我反倒成了她的負擔。”似乎查覺到自己說的話會讓這兩個女人哭得更加厲害，曾湛然趕緊說道，“其實這樣也好，我可以徹底的休息了。”
……
萬寶路提著東西走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不斷的平複自己的情緒，直到確定自己平靜了，才走進醫院的大門，卻看到秦凱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在她的記憶裏，秦凱向來大大咧咧慣了，這麼滿腹心事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朝著秦凱走了過去，遞了一瓶水給他，坐在他的旁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萬寶路喝了一口水，看著草地上，一個老婆婆推著一個老爺爺在那裏曬太陽，這種畫麵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淒涼，反而像是最美的風景畫。
看著看著，她不由得輕笑出聲，秦凱轉頭看著她，“你在笑什麼？該不會是……傷心過度了吧？”
萬寶路轉頭看著他，“其實我也以為我會很傷心，但是我為什麼要傷心呢？我先生是因為幫了很多人討回了一個公道，現在變成這樣，他也是我心裏的英雄。你看看那對老年人，他們攜手而行，哪怕一個永遠都隻能坐著，但是有另一雙腿帶他前行，不論走多遠，也不會覺得累和辛苦，隻有他在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秦凱似笑非笑的揚了揚唇，“你現在還這麼年輕，不能與老年人相比的。你未來的路還很長。”
“再長的路，也需要有一個真心愛的男人陪同前行，我認定了他，便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並沒有什麼不同。”萬寶路朝著他笑了笑，“等到你將來遇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孩，便能明白我現在的想法。”
秦凱看著她，問道：“我知道的是，你跟你先生在一起之後，他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很少，你們之間能有多深的感情？你現在或許想法很堅定，但是，能堅定多少年呢？一年，三年還是十年？”
“一輩子！不離不棄。”
秦凱怔了怔，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初我跟歐陽洛在一起的原因，我想我應該不用再跟你解釋一次了，因為我到現在也沒有後悔過。而事實證明，我哥的死未必跟他沒有關係，程中天一人所為？不過，這些都已經隨著程中天的死而煙消雲散了，答案到底是什麼，也已經不再重要了。你就當我是在掩飾自己利用他做為借口也無所謂。”萬寶路抿了抿唇，“但是曾湛然不同，他雖然忙，但是這是他的天職，他是整個b市最好的律師，也是最有良心的律師，他隻做對的事。這比如說這一次，他放棄了我們的蜜月旅行，甚至是他的健康，但是，他至少幫到了很多應該幫助的人。”
“看來，你真的沒有選錯人。”秦凱的眼神微微一沉，說完，站起身，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著萬寶路，“小心歐陽洛。”
萬寶路一愣，跑到他的麵前，抬頭看著他，“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凱忍不住躲閃著她的目光，“沒什麼，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你是他的兄弟，你替他隱瞞不怪你。”萬寶路說完這句話，衝著秦凱揮了揮手，“不過，還是很謝謝你的提醒，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