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如雪朦朧地睜開了雙眼,搖曳在她眼前的是被擺放在木桌子上的燭火。她剛想將手伸向燭火,卻發現了拷在自己手上的鐵手銬。這鐵手銬連著鐵鏈,鐵鏈一路往後延伸,被固定在在了牆壁之上。
夢如雪晃了晃腦袋,直到這時她才清楚地看清,在她和那道燭火之間竟隔著一道木牢門。
那道木牢門將她和燭火隔在了兩個世界,那邊是暖紅色的明,而這邊卻漆黑色的暗,一邊是自由,而另一邊卻是束縛。
她拉著鐵鏈沉重地走到了木牢門前,焦急地觀察著四周,不停地在腦海中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突然她想起了那個拎著南瓜燈一臉麵色慘白的中年婦女,正當她探頭張望想要找到一絲和中年婦女有關的線索的時候,背後有一陣咳嗽聲傳了過來。
”咳咳,咳咳。”
“是誰……?”
夢如雪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忐忑地站在了原地,慢慢地轉過了頭。
“怎麼?才片刻不見,雪兒姑娘便已經忘了我了嗎?”
這熟悉的聲音,這帶著古語的話方式,不用猜夢如雪也知道,在她背後咳嗽的人一定是泉生。
她立馬將身體轉了過來,將頭探向了木牢的黑暗處,朝那裏走了過去。
“是泉生吧?是泉生對嗎?你怎麼也會在這裏?你也是被她抓過來的嗎?”
夢如雪走到了黑暗的角落,依稀看到了泉生的輪廓。
雖然她並看不清泉生此時的樣貌表情,卻但還是從他些許淩亂的發絲之間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雪兒姑娘,雪兒姑娘,是我,是我。能否現在麻煩你一件事,抱住我,抱住我就好。”
夢如雪第一次聽到泉生居然用這種近乎懇求的語氣和她講話。她雖然不知在泉生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卻還是毫不猶豫地走向了泉生,坐在了他的旁邊,用手臂抱住了他。
“900多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戰亂,那時為避災禍父皇將年幼的我塞入了一口封閉而又漆黑的棺槨中。我在那口棺槨裏足足待了有七日的時間,黑暗、密閉與無聲第一次讓我嚐到了恐懼。
於是乎我便不停地抓,不停地抓,直到我抓的兩手出血,直到我最後喊的聲嘶力竭。可我的聲音仿佛就像是被世界隔絕了一樣,無論我怎樣去抓,無論我怎樣去喊,都始終沒有被他人發現。”
“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夢如雪好奇地問道。
“這便是命運吧。救了我的是一隻突然從而降的紅麒麟,它用腳頂開了我的棺槨,並將我從裏麵救了出來。”
泉生到這裏不由地顫抖了起來,夢如雪一把抓住了泉生的手,用手心的熾熱逐漸驅散了他掌間的寒冷,並將身體更加緊靠在了泉生的旁邊,用手臂將他挽在了自己溫暖的臂膀裏。
“我雖然沒有經曆過被關在棺槨中的恐懼,但我卻知道所謂絕望的煎熬。它真的就像一把挖刀,能挖空你整個心靈,讓那裏空空蕩蕩,除了黑暗什麼也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