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白果斷拒絕了男人的好意,一咬牙,又想再爬進窗戶。隻是,她懸在空中的時間過久了一些,又或者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一陣輕風吹來,竟然吹得她有些搖搖欲墜。
“救命啊——”
楚小白緊閉雙眼,雙手無力地鬆開,風聲在耳畔轟鳴著,楚小白竟然就這麼從近二層樓的高度上摔了下來。
隨即,她就發覺,她落在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裏,她不知所措地眨巴了下眼睛,恰好對上了男人那森冷無情的雙眸。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顫,拚命露出一個故作意外的笑容。
“嘿嘿,這麼巧啊,你也在這兒?”
男人麵無表情,也不說話,隻是用那雙深邃幽遠的眸子望著她,望得她一陣心慌。她稍稍緩了緩,眼珠子一轉,突然很驚喜地把手指向天空。
“看,那邊有隻好大的灰機。”
飛機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是,楚小白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有三隻小烏鴉從她腦門上飛過了。
“你這次很過分。”
一直等到空氣裏充滿了尷尬的時候,男人極富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楚小白抬起眸子與男人對視著,臉上誇張的笑容漸漸斂去。
“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男人冷冰冰地說教著,楚小白的臉色越來越差,終於,她掙紮著,想要自己站起身。可是男人的臂膀很有力,她沒能成功。
楚小白的聲音帶著點委屈,還有些不情不願,像是跟男人說話是件很丟臉的事兒似的。
“放我下來。”
男人沒有說話,還是以那種極其曖昧的公主抱抱著她,楚小白吸了吸鼻子,努力掙紮著,又稍稍提高了音量。
“放我下來,你聽見沒有啊。”
她望著男人,宛如一隻不安分的貓咪,掙紮的幅度越發的大了。男人似乎是被她眸中的某種東西擊中了一樣,胳膊上的力道減弱,楚小白便如同一隻貓兒,從他的懷中逃開。
他眯起眸子,瞧著她跑得飛快。
就跟六年之前,她剛到顧家的時候,一模一樣,也是見了他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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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之前,楚氏集團因經營不善而瀕臨破產。隨後楚氏集團的總裁上吊自殺,兩天後,楚家夫人也吞下安眠藥殉情而死。幾天的時間,偌大個楚家就好像空了,隻剩下年僅十六歲的楚小白,一個人茫然失措地麵對著這一切。
幾天時間,父母雙亡。走在學校裏,也會麵臨老師同學們的指指點點,回到家中,更有一幹覬覦楚家家產的親戚搶著爭奪她的撫養權。
其實是想搶奪屬於她的那份遺產。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家橫空出世,以楚父生前留下的遺囑為憑證,奪得了楚小白的撫養權,而楚小白,也就住到了顧家。
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的情景,那會兒,他的長相還很稚嫩,不過已經隱隱有了那種上位者的氣勢。
她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個男孩不是那種好相處的人,隨後她轉身就跑。
下意識地,她似乎從沒把他當成過好人。
她一次次地想要離開這裏,去找自己真正的家,這些行動足足堅持六年多了,可是,隻要一付諸行動,就會被那個男人一眼識破。
不知不覺,已經快六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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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白跑到房門前,想要打開房門,扭了兩下門把手沒有扭開,這才想起她剛剛好像從裏麵把門給反鎖了。
她並沒有備用鑰匙,因為她不喜歡除了她以外,還有人能進她的房間,可是,現在慘了,她連她自己的房間都進不去了。
正當她暗自發愁的時候,房門卻自己開了。她愕然地仰起臉,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從門後走了出來。他那身昂貴的西裝被蹭得有些皺了,楚小白垂下腦袋,她知道,男人是從她的那根繩子上爬上來的。
“顧瀚城。”
她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叫他的名字。
“有事?”
男人挑起秀長的眉,語氣挾帶著絲絲不耐。
“沒什麼。”
楚小白的聲音帶著些許失落,擦著男人的身子從門縫中擠了進去。
她隻是想問,男人是不是為了方便她回房間才從窗戶那邊爬上來的,隻是,既然男人的態度這麼冷淡,那她也就沒問的必要了。
至於男人為什麼會從窗戶那邊爬上來,有沒有搞錯啊,本姑娘還沒告他擅闖女生閨房呢!
楚小白反手想要門關上,男人卻眼疾手快地伸手隔在門縫中間,楚小白仰起臉,麵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