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希聽見了扳機的聲音，“哢——”冰冷的槍口對準她的小腹，隻要楠按下去，迎接暮希的隻有死亡。
暮希一躍閃過，拔出纏刃，楠背對著暮希，刀口對著楠的背脊，“我來到這裏，隻想把你找回去。”語氣裏藏得全是無可奈何。
楠向後微微一退，暮希的瞳孔放大，連忙將刀收回，隻聽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嘶——”地聲音。楠一個回旋踢，踢過暮希的臉頰，細長而尖銳的高跟擦破暮希的臉頰。
楠嗬嗬一笑，“我連讓你刺我，你都做不到。你憑什麼要帶我回去？”
暮希用手摸了下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感，還沁出些許血跡，“憑你是我的姐姐——沈楠。”幾乎是嘶吼出來的聲音。
楠的手上凝結出一片細小的結界碎片，她用憐憫的眼神打量著暮希，“笑話，那都是過去。”趁著這個時候，楠手中的碎片劃破暮希的手腕，纏刃跌落。
楠向前邁出一步，奪過纏刃，刀架在暮希的脖子上。這些動作隻在眨眼之間。
“隻要你放棄進入女神排行榜，我可以答應你，做你的姐姐。”楠握緊纏刃，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白光，明亮而刺眼。
暮希垂下頭，手腕上溢出鮮血，一點點滴落，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明豔的鮮花。
忽然，周圍的空氣像是停止了流動，靜謐地聽不到任何聲音。
又是選擇題嗎？
暮希冷漠地臉上重新綻放笑容，似嘲笑又似悲憫，“我不會放棄。”一顆冷透了的心怎麼可能會同意這個答案。
心痛地不能呼吸。
楠大笑起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妹妹嗎？為了姐姐放棄排行榜都不可以。”她的手用力朝著暮希的脖子處發力。眼神陰狠，“你找死！”
楠不相信暮希會選這個答案，暮希手拿著刀都無法刺向她，她怎麼會為了權利而背叛自己呢，她連死都願意，為什麼排行榜不願意？這個疑惑縈繞在她的腦中。
暮希向左一閃，堪堪躲過，冷笑一聲，“我可以替你去死，去做任何事，獨獨這個不可以。”
楠早已不是那個溫柔的姐姐，暮希的心裏早已清清楚楚。她曾一遍遍告誡自己，楠隻要活著，總會變成曾經的楠。可是，眼前的一切，她已經不在相信。
楠的腦海裏一遍遍響起，黑馬女神這個詞，她經過無數廝殺挑戰才能夠得到現在的位置，她怎麼會輕易讓給暮希呢？
楠的手上沾滿了無數鮮血，她每天的夜裏都活在罪惡裏，她享受著，愉悅著，快樂著，她喜歡那些少女的尖叫，和曾經的她如出一轍，可憐又可悲。
在孤兒院無數個夜裏，她都是在黑夜裏度過，孤獨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不斷吞噬她，而暮希在那一刻更像一隻貪婪的吸血鬼吸食著她，騷擾著她。她隻有努力裝作一個好孩子的樣子，才能被人領養。所以她從頭到尾都厭惡暮希這個愛哭鬼。
現在的生活，她永遠不用考慮美麗櫥窗裏的衣服要打多少工，也不用在體驗人類瞧不起她的目光，更不用在意別人的眼色，她渴望這種生活很久很久了。
所以在得到的時候，楠才格外珍惜。可是眼前，該死的暮希卻讓她再一次醒悟過來。夜晚的她依舊害怕黑夜，害怕孤獨，害怕那擁擠的床，害怕周圍的呼吸聲，害怕有人搶走她的被子，害怕冰冷。夜晚的野獸比任何時候都可怕。
她恨暮希，恨進骨子裏。
楠朝著暮希大喊：“你為什麼非要讓我想起過去？”楠的眼睛通紅，眼角落下晶瑩的液體。
暮希一時無言以對，她從沒見過楠如此瘋狂地樣子，飛舞的黑發，眼睛裏全是怨恨，她對著暮希攻擊著。
暮希拚命地在狹小的空間裏躲閃，暮希看著結界，唯一的辦法隻有打破結界。
暮希苦笑，“就算你殺了我，你也要麵對過去。”
下一秒，暮希沒有躲過，尖銳的刀刃刺進她的肩膀，纏刃原本光潔的刀刃上開始浮現繁複的花紋，白色的花紋隱隱散發著白光，刺痛著肩膀，灼熱而發燙。
腳步聲越來越近，暮希從結界看向外麵，是執法隊。
結界破碎了，楠拔出刀刃，鮮血噴射而出，暮希的臉色慘白如金紙。
執法者走上前，對楠說了句，“楠大人，你違規了。”
楠將刀丟在地上，一臉嫌惡的表情，好像碰到了肮髒的垃圾。眼神瞥了暮希一眼，不屑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