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門上嵌著四根鎖鏈,表麵被一層極薄的岩石覆蓋,與四周融為一體。若不是這裏曾有激烈的打鬥使表層覆蓋的岩層剝落,單從肉眼無法分辨背後藏著的大門。
暮希手握纏刃在空中劃出一個叉字形,寒光閃過,牆壁上的岩石一瞬間化為粉末飄散在空氣中。
一麵泛著鎏金的大門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上麵布滿類似於雷雲紋的圖案,兩把騎士劍交錯地放置在大門上,仿佛兩雙手緊緊守護著大門。
暮希腳尖一點飛躍至地牢的第二層,身體如離弦的箭飛射而出,握緊纏刃猛地一斬,完美的銀色弧線將大門斬為兩半。
巨大的聲響引起了g的注意,暮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她朝著鹿澤看了一眼,身形在空中劃出無數個纏刃,所有的牆壁都被暮希破壞了一遍,數道寒芒不斷閃過,光潔完整的牆壁以及石柱全部斷裂,支離破碎崩塌開來。
一瞬間,巨大的轟隆聲響徹大地,仿佛經過一場大地震一般,廢墟及碎砂礫布滿整個地牢。失去了眼睛的g像是迷途的羔羊一路亂撞,混亂的聲音模糊了他的判斷力。
他的身形閃的極快,能夠迅速躲過坍塌落下的巨石,甚至於他的身上沒有被任何碎石傷到,僅僅沾滿灰塵。
突然——
頭頂上一根巨大的橫梁攔腰截斷,暮希猛地一抬頭大喊一聲,“快跑!”她拽著仍癱軟在地麵上的阿森一路飛躍疾馳。
暮希再次回頭的時候,大門外已被巨大的滾石填滿。鹿澤也在被填滿的那一刻衝了進來,他們的身上布滿傷痕,衣衫襤褸,滿臉灰塵,大口地喘息著。
暮希抬頭看向鹿澤的時,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她第一次看見鹿澤如此落魄的樣子。“總算逃開了。”
鹿澤靠著牆壁大口呼吸著,漆黑如黑曜石的瞳孔望著深不見底的台階,一塊碎石從腳邊滾落,“咕嚕咕嚕——”一路滾至底,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許下麵並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一切小心。”鹿澤渾身虛脫,他不敢想象聖殿之主會有多強大,如果在權限之前交戰,他們大概隻有輸的份。
在一旁的阿森身上的棉絮不斷飄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它聳拉著腦袋,想要張開嘴巴說話,張嘴隻能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暮希站在它的身邊,一隻手撫摸過它,手中乍現的白光讓它裸露的棉絮漸漸塞回身體裏,針織纖維奇跡般的自我修複,每根線重新交錯交織,一個個缺口不斷修複。最後,它身體所有的破洞全部修複完成。
阿森撲閃著眼睛盯著暮希,摘下帽子行個紳士禮,“謝謝暮希大人。”而它摘下的帽子一瞬間,無數星星點點的螢火從它的帽子中飛出,漂浮在空中,忽明忽暗的光芒點亮了一整條階梯。
暮希與鹿澤小心翼翼地走在台階上,牆壁上掛著燈台,每當踩下一層階梯都會有一種陷底層的錯覺,大理石的台階被打磨的無比光滑。
暮希與鹿澤兜兜轉轉地走了十幾次,一直未找到走入下一層的出口,緊張不安的情緒在他們之中醞釀。
“哐啷——”他們所踩的位置朝下移動了一寸。
暮希和鹿澤雙目對視,“我們走的台階一直在移動。”
鹿澤緊靠著牆壁,拿出劍在牆壁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劃痕,“這個劃痕是台階最初始的位置。”
暮希朝下走了兩步,她停頓了下來。當她再次回頭,鹿澤憑空消失了。惶恐瞬間湧入心頭,她握緊了手上的纏刃,這該死的地方。
暮希同樣在牆壁上劃上劃痕,阿森站在她的左側,牢牢地抓住暮希,不敢分神。她朝著身後大喊,“鹿澤,鹿澤,鹿澤……”聲音越來越小,空蕩的台階上傳來的隻有微弱的回音。
暮希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她們似乎出現了錯覺,腳邊的劃痕根本沒有動一寸。鹿澤怎麼會憑空消失?
暮希一路牽著阿森,她在每一層都做了標記,而她站在原地心中默念著秒數。一旦耳邊出現了“哐啷——”聲,她會將標記的台階在數一次。
忽然,她一轉身,阿森也消失在她的身後。
暮希再一次數著地上的台階,她驚奇地發現少了一格,而身後的台階及眼前的台階仍在無限延伸,仿佛走不到盡頭。
暮希心中一驚,不是台階在移動,而是在消失,像是被抽掉格子一般,不斷地消失。暮希猶豫半響後,決定走下去,她不信真的會憑空消失。
而消失的鹿澤及阿森走在另一條通道上,依舊是看不見盡頭的台階;他們小心翼翼地走在台階上,鹿澤在消失時,發現整個台階呈螺旋狀,由四條長度相同斜著朝下的階梯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