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都市，燈火通明。
李雪梅和張佟坐在了出租車上，無意間路過了他們曾經的小區。
“媽…我想回家…”張佟坐在副駕上，一直望著窗外的路景。
“……”李雪梅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很多次路過這個曾經的家時，也是和兒子有一樣的想法。
那個他們曾經居住了十幾年的房子，現在已經換了主人。
“到了…”李雪梅所找的房子，距離他們曾經居住的小區隻有兩條街的距離。
“哎……”張佟長長歎了口氣，跟著李雪梅走進一個破舊的單元樓裏。
李雪梅進了門打開燈，福哥還沒睡。
“快！進來！”李雪梅對身後的張佟說。
張佟隻好磨磨蹭蹭的進了門，對著福哥喊了聲“爸”。
“哎”福哥應了一聲，好像並沒有特別開心。其實他並不想見兒子，自從出了車禍，他就一直勸李雪梅送兒子去寄宿。
在他躺在病床上的兩年裏，他對這個家滿懷著愧疚感。曾經許諾給兒子換套大房子，不僅沒有實現，倒是搭盡了自己的身家。
“從明天起，你除了上課，就在這裏照顧你爸。明白了嗎？”李雪梅對兒子說。
“我…不會做飯啊！”張佟有些不耐煩。
“那就學！一點一點得學著做！”李雪梅一反曾經的寬容，在讓兒子過來照顧福哥的事情上，堅定不移。
“……好……”張佟嘴上答應著，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
“我去睡客廳！”李雪梅看兒子打著哈欠對他說。
“……媽！我睡客廳就好了！”張佟搞不懂李雪梅到底要做什麼。
“你和你爸睡，床上軟，客廳的沙發太硬。”李雪梅不由分說的收拾了起來。
她要讓兒子快些習慣和福哥一起生活，為了養家，她實在沒有功夫陪在丈夫福哥的身旁。另一方麵，她希望兒子可以盡快的學會長大，她已經不想再等了。
張佟小心翼翼地在福哥身旁躺下，這是一張寬大的雙人床。躺下後，他刻意的像床邊靠攏，並且側過身去。
“擠嗎？”福哥問道。
“不擠…挺好的。”張佟有些尷尬，自己的行為這麼直白的被福哥發現了。
福哥用胳膊抬起了身子，用盡了全身力氣像另一旁的床沿靠攏著。
“……不……不用了……爸……地方夠……”張佟實在看不下去了。
用被子蒙上頭，張佟突然有些心酸，剛才還有著困意，現在居然一點都睡不著了。
不一會兒李雪梅照常打起了呼嚕。
這下，張佟更加無法入眠。
他隻能打開微信刷著朋友圈，用手指滑著屏幕。無意間看到了曉昕剛分享了一首歌。
這麼晚還不睡？
張佟好奇地發過去一個微笑的表情包，本以為曉欣不會回複，正準備放下手機。
沒想到，剛放下手機，屏幕就亮了。
曉昕回複了張佟。
“還沒睡？”
“嗯，睡不著。”
“我也是。”
“你有什麼煩心事？”
“沒…我準備睡了。”
“好吧…晚安…”
張佟對曉昕這個女孩一直抱有十分好奇的心理。雖然聽到過不少關於她不好的傳。可他根本不去理會那些道聽途說的閑言碎語，因為早在大一軍訓時起，他就注意到過曉昕。在他的心裏，曉欣是一個與別的女生大不相同的人。
她總是能用一種風輕雲淡的態度麵對周圍的一切，軍訓時當周圍的女生一個個因為太陽暴曬哀嚎時，她一個人閉著眼睛靜靜地抱著雙膝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那麼顯眼，那麼與眾不同。
張佟在那一刻就開始注意她，雖然兩人從沒說過一句話，但每每在校園中路過時，他都會因為曉昕駐足好久。
直到周圍的朋友都知道他對曉昕有意思，經常和他開玩笑，說他太慫，連句話都不敢和人家講。他也隻能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自己膽子小。一直默默關注了三年，兩人連一次正麵的交談都沒有。
直到那天在圖書館，張佟實在看不下去體育生的行為，將曉欣從體育生手中救下，他才終於鼓起了勇氣，要到曉欣的聯係方式。雖然幾次都沒能夠約出曉欣，可他一直沒有放棄，經常關注著曉欣的動態，借機和曉欣聊天。
雖然曉昕隻是簡單的回複了張佟，他卻十分心滿意足，畢竟她主動和自己講話了，這讓他十分開心。
點滅了手機屏幕，張佟進入了夢想。
李大宵回到家的時候，實在太困了，本來隻想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居然給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