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雜種……”
“夠了!”就在桂芳罵到興頭時,一個坐在木椅上,麵色與柳銘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人突然間暴喝出聲。他正是柳銘的大哥,柳陽。
桂芳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驚得一頓,但片刻後又很快反應過來,她聳動著雙肩,對著柳陽大罵:“你這瘸子,老娘天天給你洗衣做飯,端茶端水,你還吼我。老娘不幹了!你這瘸子,還有你這雜種,死一塊去吧!老娘這就去找王鐵匠。”桂芳罵完後扭著腰肢疾步走出門外,離去時還不忘狠狠瞪柳銘一眼。
柳銘抬起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呆楞的站在那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銘,快進來吧,不要理那野蠻婆娘。”屋內,柳陽語氣溫和的喚著弟弟。
“小銘,不知你今年是否成年?”似無意,又似有意,待柳銘進屋後,柳陽望著柳銘語氣平淡的問道。
“上月已經成年。”柳銘老實的應著。“已經成年?既然這樣,那你也算是一個真正的男兒了。男兒誌在四方,隻是困守在這大盤山也是沒有出路,不知你是否想過走出大盤山?到外麵的世界看看?”柳陽眼神灼灼的盯著柳銘,語氣之中充滿了誘惑與期待。
“倒是想過,隻是不知該去哪裏。”柳銘眼神黯淡的看著腳下,心中卻在默默歎息:“人情淡薄,大哥這是要趕我走啊!”
“去哪裏?這你倒是不用擔心,一切都由大哥來安排,這是五十兩白銀,足夠你用一段時間……”柳陽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錦囊,遞給了柳銘。
未等柳銘回話,柳陽就又自顧自的說著:“不是大哥狠心趕你走,而是你大嫂照顧我本就疲累。
而今,你也長大,總不能一輩子在我這住著,現在出去闖蕩,今後才能有出頭之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頓了頓,柳陽又小心翼翼地再次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
這令牌造型古樸,呈淡金之色。令牌的正麵雕刻著九條蟠龍,個個張牙舞爪,栩栩如生。背麵則刻寫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古文,赫然是“雲瀾”二字。令牌不知由何物打造,表麵不時泛著奇異的金屬之光,看起來好生不凡!
“這是我偶然之間得到的令牌,持令牌就有機會參加雲瀾宗的入門考驗,如果通過測試就可以加入雲瀾宗,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
即便沒有通過也可以在宗內當一名雜役弟子,一生也能衣食無憂。得到令牌後,我本想去參加考驗,可是……”柳陽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眼中充滿了遺憾。
“如今,我把這令牌交予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據傳說這雲瀾宗可是神仙出沒的無上寶地!”柳陽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
“好,我一切都聽大哥的!”柳銘兩眼無神,木然的接過了令牌。
“行!真是我的好弟弟!既然你同意,那擇日不如撞日,我馬上安排車馬,今日就出發!”柳陽嘴角咧著笑,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我說了,一切都聽大哥的!”柳銘聞言,不再看柳陽一眼,轉過身默默的走出房門。隻是那瘦弱的背影卻流露出說不盡的落寞與孤獨……
沒多久,隻是一盞茶的功夫,門前就多了一輛馬車。在柳陽滿聲殷切的叮囑中,柳銘拿起自己的包袱緩步走進車中,隨著車夫的一聲吆喝,馬車向著山外徐徐前行……
車中,柳銘眺望著眼前生活了十幾年的大盤山,眼神中凝聚了不舍與哀傷。
遠處,群鳥歸巢,炊煙嫋嫋,不時傳來幾聲鳥鳴,似為這遊子送別。
天邊東方,夜幕已然悄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