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暴動,這可是造反的前兆啊!
百姓是很純良的,但那僅限於肚子能吃飽的時候。
以史為鑒,可以很明顯地發現幾乎所有的農民起義都與吃不飽飯,活不下去有關。
“怎麼辦,這該如何是好……”那中年官員如喪考妣,臉色煞白,比受傷的陳無是的臉色還要難看,治下出現反亂之事,如果不能盡快撲滅,他的官也就當到頭了。
“你是……”陳無是注視著這位中年官員,出聲問道。
那中年官員躬身一禮,有氣無力地:“回公子,下官楊長榮,現為丹陽知府……”
知府……
陳無是默然,堂堂四品官,竟對他一個沒有任何功名在身的子躬身行禮,自稱下官。
不過,陳無是也能理解。
他爹陳於修不僅是三品刑部侍郎,品階上要高於楊長榮,而且還是京官,雖強龍不壓地頭蛇,但也有京官高一階的法,更何況,陳於修前途無量,眼看著又要升遷,楊長榮哪有不巴結他兒子的道理?
但此刻,楊長榮也沒了巴結的心思,回了個名字後,便嘴皮子不停哆嗦,腳下也在打顫。
“楊大人……現……現在該怎麼辦?”那傳來急報的兵士跪在門外,眼巴巴地看著屋內的一群大人們。
楊長榮身形一晃,臉上反而血氣上湧,扭頭怒視著那兵士,似是要吃人,厲聲吼道:“讓何大人立刻調兵鎮壓!敢有作亂者直接撲殺!”
“是!”兵士得了令,剛拱手一禮準備退下。
忽然,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慢!”
眾人齊齊回頭,皆是神色詫異地看著那病榻上的削瘦年輕人。
陳無是環顧一周,心下歎氣,嘴上卻到:“楊大人,你若出兵鎮壓,開了殺戒,此事便真成造反了。”
楊長榮麵色一白,連忙製止了那準備退下的兵士,驚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這屋內沒有一個官員提到這一點,許是他們也沒想到,但楊長榮更加願意相信,這些人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丹陽知府啊……
眼紅這身衣服的大有人在,楊長榮是明永十年的進士,爬了整整十二年才爬到這個位置,其中上下打點,活動關係不知花費了多少精力財力,雖然他骨子裏隻是個書生,隻會吟詩作對,風花雪月,並沒有什麼當官的才能,但他終究還是坐到了知府的位置上。
“還請……公子教我。”楊長榮深知這一屋子官員且不信不信得過,光就能力而言,怕是和自己沒多大差別,情急之下,他竟是求到了一個尚未及冠的年輕人頭上。
回過神來後,楊長榮自己也生出了幾分後悔。
真是病急亂投醫了,京城那邊的消息傳來後,他仔細打聽過陳於修陳大人的情況,對於他那位暴戾張狂,惹是生非的公子更是早有耳聞,自己怎會求到了陳無是的頭上?在京城中,陳無是早就聲名狼藉,更是被私下叫做一事無成陳無是。
這樣的人,能出好主意?
見他眸光閃動,陳無是心知對方的猶豫後悔,但是……他不得不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