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9章 風雲突變(1 / 3)

關雲飛告訴我,本定於下午召開的常委會取消了,因為突然接到省裏的通知,根據上麵有關機構改革的指示精神,省直各部門和各地市處級人事編製暫時全部凍結,凍結期間,省直各部門和各地市一律不得擅自提拔處級幹部。按照這個通知的要求,自然就不能有這次的破格提拔了,因此這次常委會也取消了。

好巧啊,怎麼正趕上了。

我問關雲飛暫時凍結是多久,關雲飛說不知道,說按照以往慣例,或許是幾個月,甚至會更長,但起碼三個月之內不可能。而且即使放開,市裏也未必就會立刻討論這個事情。也就說說,此次破格提拔的事情,短時間是不可能了。

這就等於說是煮熟的鴨子飛了,我的這次提拔之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我有些喪氣,關雲飛也無可奈何,隻能認倒黴。

我這時突然想起剛從省城回來的雷正那莫測的笑……

突然想到,雷正或許早已知道要凍結人事編製的事情。

如此說來,最近關於我提拔問題上發生的事情,似乎是雷正一手操作的。雷正是幕後導演,導演了這一切。

我梳理自己的思路,如果說雷正是這次去省城才知道要凍結人事編製的事情,那麼,一開始推薦破格提拔人選,他主動找關雲飛,確實是想回報我對他女兒的救命之恩。但其後發生的事情,則是雷正開始策劃導演的精心布局。

可以這麼認為,在找關雲飛推薦我提名之後,雷正就開始了自己的導演。

先是我要提拔的消息在集團散布開來,這是雷正在幫助我在集團裏拉仇恨,招來同級別同事的廣泛嫉妒。然後,順理成章就出現了那封匿名舉報信,而這封信,極有可能是雷正授意人搞的,要麼真的是集團裏的中層,要麼是雷正幹脆安排手下人幹的,假冒集團群眾的名義。如果寫匿名信的人是集團內部員工,那麼,曹騰的可能性很大,隻要雷正通過一些渠道透露給他一些消息,不用雷正吩咐曹騰就會主動操作的。如果雷正安排自己手下人幹的,那麼,極有可能是通過伍德的渠道。

雷正熟悉圈子裏的辦事規則,知道這樣一封信出現之後,喬仕達必定會安排他來調查,那他就牢牢攥住了主動權。他調查的結果,是具有說服力的,誰也得信。既然調查權在他手裏,怎麼說就全是他一張嘴了,他要什麼樣的調查結果底下人機會給出他什麼樣的結果。

雷正這期間去了一趟省城,極有可能通過一些途徑得知要凍結編製的事情,他事先並不聲張,繼續操作我的事情,給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調查結果證明我是清白的,不涉黑。這個人情挽救了我的政治生命,如同雷正所言,他給我的回報足以補償我對他女兒的救命之恩。他的心理找到了平衡,不虧欠我什麼了。

如此,雷正一方麵補償了我對他的人情,另一方麵也達到了讓我一無所獲的目的,對他而言,可謂一舉兩得。對他而言,這是最滿意的結果。

當然,如果沒有凍結人事編製這件事,或許雷正同樣也會拿出我清白的調查結果,那對雷正來說,不是最好的結果,但恰恰他就遇到了凍結人事編製這件事。

這事搞來搞去,我竹籃打水一場空,雷正卻收獲頗豐。

分析了半天,我不由暗地佩服雷正的精心策劃和巧妙布局,同時也感覺到了雷正的陰險和毒辣。

提拔告吹的消息很快在集團傳播開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那些平級的同事們個個都變得開心起來,似乎隻要我不提拔,他們心理就感覺平衡了。曹騰見了我,一副惋惜的神色,但我心裏知道他是很高興的。

孫東凱倒確實是很惋惜,他本來都計劃好了我提拔之後的安排,現在也同樣是白搭了。我知道孫東凱是很想讓我提拔的,那樣我不僅可以更好的輔佐他,而且還可以讓我成為他抗衡秋桐的得力人選。孫東凱很明白,現在集團內部他最大的敵人就是秋桐,秋桐不但是他為所欲為的最大障礙,還是讓他內心裏最為恐懼的對手。他和曹麗幾次想搞掉秋桐都沒有得逞,他似乎隱約覺察秋桐正在搜集對他不利的違法證據,一旦秋桐掌握了孫東凱的違法事實,孫東凱很明白這對他意味著什麼。因為他知道按照秋桐的性格和脾氣,一定會毫不猶豫去上級單位檢舉揭發他。

秋桐是孫東凱的一個噩夢,也是孫東凱必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但孫東凱一直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還有一個我,一個對他忠心耿耿被他視為心腹幹將隨時準備將他埋葬的辦公室主任。

到目前為止,我一直成功潛伏在孫東凱身邊,包括曹麗也毫無覺察。

對我這次告吹的提拔,秋桐倒是沒有多大的惋惜,她對我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永遠是吃不安心的。”

我點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無法告訴秋桐這其中的內幕和玄機,隻能如此了。

“今後你提拔的機會還多的是,不要喪氣。”秋桐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對我來說,提拔已經夠快了,這次如果真的提拔成功,我猜集團裏很多人要吃了我把我下油鍋煮了。”

“你害怕?”秋桐歪著腦袋看著我。

“我幹嘛害怕?我為嘛要害怕這個?”我說,“我隻是在自我安慰呢。”

“哈哈……”秋桐笑起來,“你是不是很渴望這次提拔呢?”

我說:“你猜。”

“我猜啊,你其實心裏根本就無所謂。”秋桐說。

我說:“為什麼這樣說?我表現出無所謂了嗎?”

“表現倒是沒有,隻是我的直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呢?”

“因為我對你的了解,雖然你在這個圈子裏努力做事,但我知道你其實對這些都不在乎,你一直就是在混。”

“那你說我在乎什麼?”

“不知道,你自己心裏清楚。”秋桐抿嘴笑。

“想知道不?”

“那你說。”

“想不想?”

“想。”

我看著秋桐:“那我告訴你,其實不管我混哪個圈子,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隻要和你一起,在哪個圈子混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秋桐的臉紅了,低聲說:“你……你可以不必這樣的,我……我們終究隻是一個無言的結局,這個結局一開始就是主動了的,你,你該有自己的生活,該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