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胖子正悶頭跑著,沒抬頭往前看路,忽然直覺得撞到一人,不過李胖子的體形胖碩,向來隻有他撞別人的份兒,卻極少見他撞別人,反倒能把自己撞得向後踉蹌了一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胖子抬起頭來去看自己撞上的人,一看趕忙抱起拳來,諂笑道:“大哥,昨個兒夜裏,你去哪兒了?可讓我這一通好找!”
康少牧眼珠向上一翻,白了李胖子一眼,“馬屁精!”轉身便離開了。
李胖子一臉懵然的站定在原地,撓了撓頭,心裏嘀咕著,他也沒拍馬屁啊!真是怪人!他沒再多想,徑直朝著薛軍的房間走去,他見薛軍的房門敞開,跨著大步走了進去,見僅有薛軍一人在房間裏,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置放於盤起的兩腿上,形似老禪師。
李胖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兩條短腿翹起了二郎腿,見得桌子上放了一杯茶,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吧嗒”一下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可李胖子本以為他做的動作發出的聲響會引來薛軍的問話,可他把茶水飲盡後,薛軍仍一言不問,李胖子側過頭去,目光看向了薛軍。
隻見得薛軍仍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隻是在其身周散起了熱氣,李胖子好奇,輕手輕腳的行至床前,輕聲叫著薛軍,接連叫了數聲,薛軍似是沒有聽到一樣,仍坐定不動。李胖子便伸手去摸,可手還沒有碰觸到薛軍的身上,一股灼燙之意令得他急忙將手收回,放在嘴邊兒吹了兩口涼氣,不敢再貿然伸手去碰觸,隻得退回到椅子旁,坐下了身,靜候著薛軍自行起身。
一連不知等了多久,李胖子一人無聊,連連打起了哈欠,瞌睡蟲上腦,眼皮發沉,趴在桌上呼呼的睡著了。
李胖子醒來時,天色已是濃濃夜色,李胖子睜開眼,坐起身來,側過頭見薛軍仍坐定在床上,隻是他的身上罩在了一層形同薄霧一樣的金光中,這金光緊緊的貼合在身上,如同一層金色的雨衣,散發出金芒。李胖子又叫喊了數聲薛軍,可仍沒有半點回聲,隻得作罷。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抻開懶腰,肚子中打起鼓來,“咕咕”的發著牢騷,他將手放在圓滾的肚子上揉了揉,邁開步走出門去,心裏盤算著去廚房偷點兒吃的!
時值深秋午夜時分,夜空無雲,一輪如玉盤一般的圓月高懸在穹頂之上,皓白的月光遮掩住其旁的星光,若不細看,極難見到星光,夜風陣陣吹過,“嗖嗖”作響,康府內院中懸著的紅燈籠隨風而搖擺,紅光晃動的映照在地麵上,時明時暗,
家丁腰間挎著白刃,刃鋒在月光的照射下閃亮著寒光,每個家丁的腰板站得筆挺,雙目極睜,聞到些異樣的動靜,立即循聲看去,並手緊握在白刃的柄上,大喝一聲“誰”,可今夜悄寂無聲,連平日夜間跳入到康府中來覓食的野貓都沒有出現,家丁起初還整裝戒嚴一般,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可黑夜漫漫,又沒有旁人,難免犯起了瞌睡,背脊向前彎曲,雙目闔上,小憩了起來。
時過午夜的省會卻是格外寂靜,接到上偶有一兩輛驢車橫行在街道上,驢車上放著各式髒兮兮的木桶,彌散著令人發嘔的臭氣,而青樓之中的康少庭好不自在,把酒言歡過後,摟著一蜂腰肥臀的俏麗女子正要往客房中走去,行鸞鳳和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