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紗女子一見到康少牧脖頸上所戴的那護身符,頓時眼眶紅潤了起來。這道護身符是五年前她在省會旁的清泉寺為康少牧求來的,不過康少牧從來不信命,更不信有任何東西能去凶化吉,不過康少牧還是收了下來,他說他收下不代表他會一直戴在身上,可眼前這脖頸上的護身符說明了一切。
薄紗女子看向康少牧時,康少牧也正看向她,一時間四目相對,相顧無語。
那一男一女兩個巫醫正四手齊下在康少牧的胸口處拍打著,發出“啪啪啪”的聲響,隻片刻的功夫,康少牧的胸膛上盡是可見的紅掌印,這兩個巫醫收住手,正待進行下一步時,薄紗女子輕咳了一聲,“你們二人先下去吧!這兒的事,我來解決!”
兩個巫醫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多言,應了一聲,便匆匆走出了房中。
薄紗女子的目光看向了康德,懇求道:“康老前輩,能讓我和少牧單獨說兩句話嗎?”
康德稍作猶豫,餘光下意識的瞥向康少牧。
康少牧以不易被人察覺的幅度點點頭,沒有直言,康德便會意,應了一聲,就走出了房間去。康德走出房間往旁側看了一眼,見李胖子正背對著自己,趴在窗戶根下偷聽著。
康德躡手躡腳的走近李胖子的身後,張開嘴緩聲問道:“小兄弟,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胖子聽得正入神,被身後康德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他極為惶恐的轉過頭來,對著康德憨笑了一聲,腳底抹油,蹭的一下,溜沒了影。
康德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康少牧的房門處,負手背後,不住的歎了口氣,離開了。
如今屋子內隻剩下康少牧和那薄紗女子,康少牧的綢衫被扒開,袒露著胸膛坐在椅子上,而那薄紗女子泛著淚光的雙眼一直在看著康少牧脖頸間的那條紅繩係著的護身符,兩人就這樣默聲而對。
過了片刻,薄紗女子眼中的水汽凝結成顆,從她的眼角處湧出,順著她白皙滑膩的臉頰流淌而下,將身上的薄紗打濕,俏嫩的臉蛋兒如同雨打梨花一般,惹人憐愛。
康少牧的頭低的極深,目光盯視著腳下的地麵,不敢去看薄紗女子,他雙手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捏的嘎嘣作響,他強忍著內心想要衝上去將薄紗女子擁入懷中的衝動,他的心中依然為薄紗女子保留著一片天地,可他看著心愛的女人哭,他卻無法去安慰,他顧忌著一時的衝動會給康府和這薄紗女子都帶來麻煩。
薄紗女子哭聲漸小,轉而抽泣了起來,“少牧哥哥,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任憑整個天啟帝國中的其餘的所有人都對她說,康少牧變成了傻子了!薄紗女子都不信,她隻信康少牧一個人的話,她向康少牧求證著。
康少牧湧到了嘴邊兒的話,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多麼想對這薄紗女子說,他沒有變成傻子,他還是從前的那個少牧哥哥。可康少牧還是將這些話都咽進了肚子裏去,他抬起頭來,憨憨的對那薄紗女子笑著,“姐姐,我想吃冰糖葫蘆!”
康少牧這話一說出口,薄紗女子的眼淚形同泉湧一般,從眼中流淌而出,她雙手掩麵,失聲痛哭。可這薄紗女子不知道康少牧的心比她要糾結千倍萬倍。
薄紗女子止住了哭聲,從懷中取出了一方手絹,將臉上及眼角處未幹的淚痕擦拭,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情平複過後,說道:“我這就回去稟告爺爺,說康少牧已瘋,讓他不要再去追究這些事!”薄紗女子說過後,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