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告訴洛汐然,他的暗中追查驚動了安莫。當年陶丸子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因為有人對她欲行不軌,安莫本來就扭傷了腳,好不容易逃出酒店,慌亂中在山上迷了路,後來就給安莫打了電話。
安莫倒是很快就趕到了,卻是跟那個欲行不軌的男人一起到的,後來陶丸子驚怒之間,就從山上摔了下去。
當時她隻是重傷,如果安莫他們能及時救人,陶丸子也不會死。
可是他們就悄悄的離開了,第二天早上才宣布少了一個人,等找到陶丸子,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洛汐然說不出話來。
她甚至不想去問蘇城和陶丸子是什麼關係。
他對陶丸子的在乎是那麼明白,而洛汐然也對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悄然逝去無法釋懷。
若幹年前,她們隻是在人群之中相遇,甚至連句話都沒有多說過,卻還是忍不住替她感到悲涼。
“安莫開始想禍水東引,一直想栽贓給你。畢竟當初你跟她是一個房間。”
洛汐然已經猜到了,聽到蘇城這麼說,苦笑著問:“這就是你一直對我不待見的原因?你以為我是凶手?”
蘇城默然很久,才歉意地說:“對不起。”
“有什麼用呢!”洛汐然如歎息般地呢喃。
“的確沒什麼用。”蘇城也不多說,轉而道:“所以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她們倆詳談的時候,趙阿姨已經買菜回來手腳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湯,熱氣騰騰地擺在餐桌上。
蘇城就這樣安心地住了下來,並且真如他所說,把洛汐然照顧的妥帖至極。
洛汐然從來不曾想過,蘇城那樣散漫不羈的人,也有如此體貼的一麵。
可是,他為的,恐怕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那對他來說,不隻是他的骨肉,還是他救命的希望。
每當心裏又按捺不住地湧動著對蘇城的愛戀,洛汐然便反複提醒自己這個殘酷的事實。
可她清楚地知道,沒有什麼用。
她的心,一直都在蘇城身上,絲毫沒有變過。
當初安莫騙她拉蘇城下水時,她表麵上同意了,其實內心連掙紮都沒有過,就堅定地拒絕了,隨即才想到了設法騙過安莫。
她可以離開蘇城,可以假裝不再愛他,卻根本沒有可能去傷害他。
所謂的魚死網破,不知道是在騙安莫,還是在自欺欺人。
隻是當她把手裏那些特殊油墨印刷的所謂證據交出去之後,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明明知道那種油墨隻要從真空密封的環境裏被取出來,就會慢慢完全消退,在幾天內變成一張白紙,根本不會對蘇城造成任何負麵影響,她還是惴惴難安,唯恐哪裏出了紕漏。
直到蘇城好端端地站在她麵前,那種無可描述的不安,才漸漸消失。
如果這都不是愛,那麼什麼才是呢?
明知道不該繼續卻無法控製。
半點不由人。
就像現在,心裏一再告誡自己不要犯賤,蘇城對她好根本是另有所圖,一旦孩子出生,她就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可是卻還是無法不沉淪。
洛汐然對自己也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