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南茜其實從她的話裏麵我已經知道了,洪玉看來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我苦笑了一聲,感覺心痛的厲害,我隻是淡淡的說道:“我們在北京的時候你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說假如有一天你離開了我我會怎麼做?我說我會全世界的找你,直到找到你為止。現在看來我做到了,可是結局卻是令我失望的,我不知道如何表達我現在的心情,我的世界裏如果沒有了你將變得黯淡無光,甚至我活著也是一具行屍走肉。”
南茜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說道:“雖然我不記得說過的話,但是我相信你說的話,隻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此刻我別無選擇,我曾經質問我媽媽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的一切,她說想讓我重新開始忘記過去,我和她產生了爭吵,可是當我得知她得了重病的事情之後我默然了,當我看著她懇求而哀怨的眼神時,我所有的一切都被融化了,我做不到那些,所以我隻有……”
“所以你隻有舍棄我?舍棄我們曾經擁有的一切?”我現在變得有些不理智,甚至有些惱火,於是我很生氣的哼了一聲說道:“我承認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可是我何嚐不在遭受著煎熬?自從你跟著你媽媽離開大連後我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我甚至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我的世界因為這件事情而變得混亂不堪,我整天憂鬱在一個自我的世界裏不能自拔,而腦袋裏全是你的身影,可是現在你告訴我結束這一切,這讓我真的很鬱悶,也很生氣……”
我狠狠的拽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卻感覺心中的怨氣還是在不停的翻滾,而南茜似乎也在感受著我的情緒,她默默的將相冊摟在懷裏,下一刻她歎了口氣語氣平靜的朝我說道:“你如果不解氣的話你打我吧,我不會還手的,我知道這樣做對你的傷害是巨大的,可是我不是同樣在煎熬著嗎?我記不起所有的事情,我記不起曾經發生的一切,這種心情你能體會到嗎?更何況我現在麵臨著一種即將離去的母親,你讓我怎麼做?是將她拋下跟你回去嗎?”
停頓了一下南茜繼續無奈的說道:“可是當我看到媽媽那種期盼的眼神的時候我的心怎麼能舍得她,這一段時間她為我付出了一切,她是我母親,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南茜說到這裏眼淚再次多了起來,其實這種見麵的場景我根本就沒有預料到,我根本沒想到洪玉會得了重病,也許這一切真的像南茜說的那樣都是天意。
想到這裏我再次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張緒還不是個死皮賴臉之人,既然你知道了我們以前的事情你也做出了決定,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走,我自己離開這裏我回中國,你陪著你媽媽還有那個布魯斯吧,就這樣,好吧?”
說著我站起身便憤怒的離開了座椅,張萌萌一直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當她看到我走到她身前的時候她喊住了我:“哥……”
我狠狠的搖搖頭,其實此時此刻我的意識裏已經沒有了一切,我甚至對愛情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唯一還有的可能是那一口氣,我沒有理會張萌萌而是隻身朝著酒店的方向憤怒的走去。
張萌萌並沒有跟著我,我也沒有回頭,因為我此刻的心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這種死就是對一切失去了興趣,對一切對充滿了敵意,甚至朝著我微笑的外國人我也看著不順眼。
回到酒店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這一刻那種莫名的怒火還在我胸中燃燒,我不知道南茜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個決定於我而言就是宣判了一種死刑,我的身體死了,我的意識死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死了……
“什麼他媽的愛情都去死吧,去死吧……”
我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我發泄著自己的情緒,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我的靈魂已經脫離了我的身體朝著遠處飛走了……
一陣怒吼之後我終於恢複了平靜,其實腦海中還是對南茜的不舍和牽掛,隻是這一次對我的打擊太大了,我甚至對南茜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怨怒情緒。
“既然如此,我何必為你操心,你做你的孝順女兒,我走,我就這樣回去……”
我自顧自的冷笑了一聲,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知不覺中一股熱流從我的眼睛中流了出來,這種心痛的感覺將我的夢想狠狠的擊碎,以至於我找不到出口隻能在自己的世界裏盡情的釋放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便開始收拾東西,一切於我而言都結束了,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思?布魯斯笑到了最後,是的他笑到了最後,那麼我離開,我黯然的離開,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了我的眷戀,有的隻是那種心痛,已經痛到死去活來的心痛。
我收拾好一切然後站到窗戶前看著這個城市卻禁不住苦笑了一聲,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