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幽幽飄來颯然的清風,玉帝步步走,裏頭安靜得很,冒著殺氣,這絲絲殺氣雖然弱卻綿綿不斷,如同在引著他朝著裏麵前進一般。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一段幽悠然的歌聲從裏頭傳了出來,若有似無的女聲,空靈幹淨,幽幽然飄飄蕩的進入到了玉帝的耳朵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哎……”
婉轉的歌聲,悠然的歎惜,淡淡的殺氣,玉帝手中暗暗捏決,朝前走去。
那聲音淡淡的響起:“你是何人?”
“我?嗬嗬,你確定你想知道我是誰嗎?”玉帝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看到黑暗中站著一個雲髻峨峨,修眉聯娟,柔情綽態的女子。
那女子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像是一個癡人。
“我……不管你是誰,你可以帶我回越國嗎?”女子眼睛內出現了一絲的企盼。
玉帝微微一笑,朝前走了一步,那女子並沒有任何的氣息,玉帝看了看她空洞的眼神,淡淡的說道:“如今還回越國做什麼,越國早已經不是你的越國了。”
“不是,不是越國是不是我的,而是我……是越國的,永遠都是。”她的眼神裏突然間泛起了絲絲的潮濕。
玉帝說道:“是嗎?”
“我年幼時便嫁來楚國,帶著父親的囑托和越國的企盼,我沒得選擇,可是,可是越國不是強大了嗎?為什麼不來接我回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裏還能接回去呢?”玉帝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氣,雖然楚越聯盟但各懷異心,並沒有怎麼善待這位美麗的越女公主。
“但是施姐姐她們不是從吳國接回去了嗎?她們是功臣,我不是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聽不見。
“不是,當然不是,因為她們是線人,吳國敗了自然可以接回來,你是聯姻,接回來,楚越必然一戰,你……便不能回去了。”
“不能嗎?我當初……對啊,當初父親拜倒在我麵前,說謝我大義,原來我……我還很開心,我終於得到父親的誇讚了,我以為我做的對。”她此時空洞的眼中茫然的流下了淚水。
“你確實做得對,因為你越國上下都平安了,你父親平安了,母親平安了,所有的你在乎的人都平安了。”玉帝說道。
“可是我呢?大義隻不過瞬間,後麵是漫漫的無盡瓣黑暗和無法回頭的刀光血影,父親誇我,原來不是因我做得對,而是因我足夠傻。”
“也許是吧,足夠傻的人,才會幸福。”玉帝似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說出來了。
“嗬,幸福呀,幸福是什麼?是無盡的獨孤和寂寞嗎?是冰冷的房間和可怕的算計嗎?是那一瓶子特別屬於皇室女子的毒藥嗎?”
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中總帶著一絲的茫然和無助。
然而就在講到幸福的時候,她的眼中突然間便有了帶著恨的顛狂。
玉帝無奈搖頭說道:“你也是個苦人兒,但是世道如此,亂世紛雲,人心叵測,也算是你父母與你自己的無奈,但如今天下一統,無越無楚,你又何必再在這裏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