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乾府的後院,可見一名衣著華麗的灰發老者,正站在碧綠的池塘邊,持著釣竿垂釣。
蘇幕然來到此地,發覺正有魚上鉤,嘴角微揚,抱著雙臂站在那,靜靜地看著老者。
“嘩啦啦!”
水聲響起,珠花四濺,隻見一條肥碩的鯽魚被老者釣起,順手一抄,收在腳下的木桶中。
看著清水中活蹦亂跳的鯽魚,老者嘿嘿直笑:“哎呀呀,今兒可真是豐收哦,這條魚上了當,還不知危險將近,可悲、可悲!”
但就在這時,木桶中的鯽魚仿佛受到驚嚇,竟猛地躍出水麵,落入近在咫尺的池塘中,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過程來的太快,老者本能用手將其接住,可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小小的木桶,焉能困住擁有鯤鵬之誌的鯽魚?”
蘇幕然緩步走了過去,環顧一周後,繼續說道:“此地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僻靜,您還真是懂得享受,我說的沒錯吧,乾庭供奉。”
聽聞此言,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不大整齊地白牙。
若仔細看去,便可發現此人上門牙中,一顆牙齒缺了小半,顯得有些滑稽。但這小小的缺憾,並沒有對老者的話語產生任何負麵影響。
“原來是蘇閣主,稀客,稀客啊!”
老者將放好釣餌,輕輕將其放入池塘,隨後朝蘇幕然做了個“請”的手勢,兩者這才緩緩坐在古舊樹樁雕刻而成的圓凳上。
“稀倒是不稀。”蘇幕然盯著浮漂,仿佛陷入回憶,輕聲道:“自打降生至今,我來此地的次數,不下於數十次,何來稀客之說?”
聽聞此話,老者不再言語,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浮漂。
因為,有魚咬餌了。
當浮漂完全沉水之時,老者眼神豁然變得淩厲,手持釣竿上提,將一條渾身血紅的三尾鱸魚釣上半空。
可下一刻,三尾鱸魚強有力的尾部擺動,身軀竟短暫的加速上升,掙脫了釣鉤,“噗通”一聲咬著釣餌落入水中。
沉水之前,它人性化的用力甩尾,濺起大片水花,似是在嘲笑老者的無能。
“哎呀,提早了,是我心急了。”老者捏住空鉤,輕聲歎息,“看來,是時機未到喲!”
蘇幕然輕笑一聲,道:“時機,並非上天安排,而是因人而定。”他手掌猛地用力朝前探出,做了一個虛空打撈的姿勢,將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抓在手裏。
“捏死它,放在哪都不會丟。”
他食指一彈,這條魚立刻被勁氣擊斃,翻著白眼跌落在地。
目睹蘇幕然如此殘暴的做法,老者稀疏的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蘇閣主,你這是打算強攻?”
“一味的退縮,隻會讓人看扁。”蘇幕然用池水洗著掌心,眼神銳利的道:“該出手時,還需出手。”
“可惜,我聽說這條魚極為頑劣,就連幾名衍靈境中期都未能製服。”老者輕咳一聲,眼中露出驚容,“更何況,在暗中,還有一隻大螃蟹在虎視眈眈啊!”
他枯槁的手猛地探出,從池塘邊的浸水草叢裏,抓出一隻碩大的灰褐色螃蟹,舉在半空,一臉認真的觀察著。
“若它不老實,廢掉其手臂,以示懲罰。”蘇幕然屈指微彈,兩道劍光掠出,強大的氣息一閃而逝,將螃蟹張開的巨鉗劈斷。
老者詫異的看向蘇幕然,隨手將被廢掉的螃蟹丟落池塘,眼中異色連連:“蘇閣主的血脈之力,竟已突破至四階,可喜可賀。隻可惜,僅憑你我他三人,隻怕無法救羅雲城於水火之中,搞不好,還會將自己搭進去。”他指了指蘇幕然以及木頭人。
見老者切入正題,蘇幕然微微一笑:“如有他作為後盾,你我何須畏懼?”
說著,他攤開掌心,一道強大逼人的氣息一閃而逝,出現的一刹那,竟讓身為衍靈境的老者身軀僵直,瞳孔驟然一縮:“老閣主他……還沒死?”
“死了。”
蘇幕然低聲歎息,搖了搖頭。
“那這道氣息是?”老者緊張的問道。
“是本座。”
一道空靈的話音響起,在老者反應過來前,一道黑袍身影離地三尺,無聲無息朝這裏掠了過來,鬼魅一般,令人心髒驟縮。
“衍靈境巔峰,你是何人?”
看著這名陌生的黑袍身影,老者既驚又怕。
“你可以稱呼本座為徐老。”黑袍身影降臨近前,淡淡的說,那股巨大的威壓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柔和清涼的風。
“藥王閣供奉,乾庭,見過徐老!”
老者立刻躬身抱拳,不敢有絲毫怠慢。
“你還算老實。”徐老掃了乾庭供奉一眼,隨後看向蘇幕然,道:“蘇小子,此行有乾庭供奉在明,我在暗中,可確保萬無一失,可這麼一來,藥王閣內部便空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