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突破速度，不禁讓蘇幕然略感驚訝，讚歎道：“道長天資過人，不曾想近年不見，你已經凝聚靈意了，看來衍靈境指日可待啊！”
聽聞此話，玄關道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鬆，而是苦澀一笑，使得蘇幕然微微蹙眉，心生迷惑。
莫非，對方出了什麼岔子？
就在蘇幕然尋思之際，玄關道長歎息一聲，捧著茶杯落座，頹然道：“若能選擇，我寧可不要靈意。”
這番話，讓蘇幕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神色凝重的聆聽。
“蘇閣主，你可曾聽過《靈意衍生大法》？”
玄關道長兀自低語，不像是在和蘇幕然說話。
“靈意衍生大法……”蘇幕然沉吟片刻，忽的瞪大眼睛，道：“那不是一種禁術麼？據說一名衍靈境強者，可在臨死前將施展此術，用體內靈意滋養另一名修士，助其凝聚靈意。”
話到這裏，蘇幕然豁然瞪大雙眼，想到一種可能。
伏鬼道中，有一尊衍靈境強者，選擇犧牲自己，為玄關道長凝聚靈意。
若真如此，豈不是說明如今的伏鬼道，折損了一尊真正的衍靈境王者？
也難怪，玄關道長會哀痛。
“蘇閣主果真是博覽群書，連這種古老禁術都知道，不錯，我們伏鬼道內，折損了一尊衍靈境強者。”玄關道長歎息，“此人，活過了三百年，乃是我伏鬼道內，為數不多的強者之一。隻可惜，他壽元將近，選擇施展禁術為我凝聚靈意。”
蘇幕然眼簾低垂，低聲歎息。
施展《靈意衍生大法》，固然能為後輩凝聚靈意，可施展此術之人，卻必須付出魂飛魄散的慘痛代價。
眾人都相信，人死後，魂魄可以進入幽冥地府，擁有轉世投胎重獲新生的可能。
即便這樣會喪失前世的全部記憶，但至少本源保住了。
若能在某一世登臨大道絕巔，還可恢複往生的全部記憶，獲得另類的永生。
可一旦魂飛魄散，這一切全都成為浮雲。
“道長，人死不能複生，既然那位前輩願意為你凝聚靈意，他的生命等同於嫁接在你的身上，隻有你好好活著，才能無愧於他。”
蘇幕然安慰道。
聞言，玄關道長擺了擺手，“你所說的道理，我都知曉，隻是師祖他老人家本可以再活十年，但還是選擇了這麼做，實在太可惜。”
蘇幕然被這番話觸動，心中對那名前輩，隻剩下敬佩。
能在垂暮之年，自願放棄十年的壽元，為後輩凝聚靈意，這的確很偉大、也很感人。
忽然間，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道：“莫非，這名前輩預測到了什麼？”
玄關道長頷首，“的確，師叔祖放棄十年壽元，不隻是因為他無法突破至衍靈境中期，更多的，是得知惡鬼門重現的消息，故而寄希望於我。”
“又是因為惡鬼門。”蘇幕然拉長了音調，“如今的惡鬼門，不隻是重現這麼簡單了，鬼母的修為已然突破至衍靈境中期，沒有衍靈境後期的修為，根本無法殺她。除此之外，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小鬼王，著實令人頭痛。”
“我知道你是為了小鬼王而來。”玄關道長輕抿清茶，道：“不過，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小鬼王身在何方，這一點卻是愛莫能助啊！”
“道長何須此言。”蘇幕然搖頭，“我來此地，並非單純的為尋找小鬼王而來，更多是，其實是拜訪貴宗。我想，道長應當不會拒絕。”
“自然歡迎。”玄關道長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對了，玄易師弟正在閉關，算算時間，再過數個時辰也許就能破關而出了。”
“閉關，莫非他要開辟第八條氣脈了嗎？”蘇幕然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上次一別，他還處在肉身境，而玄易已經是拓脈境的修士，而如今的他已經開辟出七條大成氣脈，想必擁有金剛血脈的玄易，也不會太差才對。
但玄關道長的話，卻讓蘇幕然一臉愕然。
“這你就猜錯了，玄易這小家夥，此時正在衝擊周天之境。他已經閉關半月有餘，算算時間，應該就在今日突破了。”
“什麼，玄易要突破至周天境了！”蘇幕然的劍眉幾乎要凝到一塊，“他開辟出幾條氣脈，六條還是七條？”
“隻有六條。”玄關道長回答說，“事實上，他本可以開辟第七條氣脈，但師叔祖的隕落，給他造成太大打擊，這讓他不顧一切的衝擊周天境，欲盡快突破至衍靈境，好除盡這世上的惡鬼。”
蘇幕然深感惋惜。
玄易擁有金剛血脈，本可以開辟出七條氣脈，卻選擇了盡快突破，這簡直就是對天賦的一種浪費。
但如今木已成舟，將近半個月的閉關，隻怕他體內的氣脈早已全部貫通，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雖感到可惜，但這條路畢竟是玄易的選擇，蘇幕然充其量隻是個外人，根本沒資格管這件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