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塔塔河軍事監獄。
黑漆漆的大鐵門緩緩打開了一道縫,從裏麵闊步走出一個寬腰闊背,長臂如猿,身形似劍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落伍的灰白襯衫,刺目的陽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男人的身後跟著十幾名製服挺闊的軍警,為首的一人肩戴兩杠兩星,是個中校。
“敬禮!”中校暴喝一聲,身形如弓繃得筆直,目光炯炯地看著跨出鐵門的男人。
“不用了!老子已經不是當兵的了!”男人回過頭去,不舍的目光緩緩地掃過眾人。
兩年了,這些兄弟對自己照顧得不錯!
“徐教官!這是兄弟們的一點兒心意!”中校放下眉側的手臂,對著身後一揮手,一名眼含熱淚的軍警走過來將一個包裹恭敬地遞給了徐劍。
徐劍,就是今天出獄的男人。
他的事跡在這裏無人不知。
十六歲當兵,十七歲成為虎嘯特種作戰旅特種兵,十九歲轉戰西北,二十三歲破格提拔為虎嘯特種旅總教官,二十四歲……
二十四歲涉嫌虐俘被軍事法庭判處兩年徒刑!
今天,是他出獄的日子。
“回家的車票給我就行,別的東西不用了!”徐劍掃了一眼手中的包裹,撿起上麵的信封看了一眼。
一行陌生的地址出現在他的眼前。
“教官!老旅長讓我跟您說一句……出去了,您還是咱們虎嘯特戰旅的驕傲!”
“驕傲個屁!”徐劍暴喝一聲,抬頭望著不遠處瞭望塔上的身影,聲嘶力竭地怒吼道,“姓鄭的你給我聽著!老子沒做錯!我手下的二十八名弟兄在下麵看著我呢!你想護犢子盡管護!我們翼虎排的弟兄們都是你狗娘養的混蛋侄子害死的!老子沒把他弄死就算是給你麵子了!”
“我今天脫下了軍裝,就不會再穿回來了!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再他娘讓我看到你侄子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的,我一定打得他斷子絕孫!”
“徐劍!你說什麼呢!”中校的臉色一白,一把抓住徐劍的胳膊急聲道,“別喊了!這件事兒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嗎?旅長不知道他侄子會那麼幹!”
“那又怎樣!那人是他侄子,他不知道誰知道!老子當初就不該信了這個王八蛋的話!”徐劍氣憤難平,再一抬頭,瞭望塔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兩年了,徐劍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葬身火海的二十八名兄弟。
那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南征北戰的好兄弟,徐劍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是被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眼睛仔給害死了!
而那個眼睛仔,正是特戰旅旅長鄭衛國的侄子!親侄子!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教官,你好自為之吧!”中校黯然搖頭,遞給徐劍一個蛇皮袋,轉身帶著人走了。
提著手上的蛇皮袋,徐劍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停放的班車。
一路顛簸,兩天後,徐劍終於找到了早已經麵目全非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