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名叫玄武街,眼下的張鐵山有點風塵仆仆的味道,一輛公交車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給這個街道平添了幾分陽世的氣息。
在小巷口的屋簷下有個快餐店,一個五短身材的邋遢男子捧著茶杯往石階下吐了口唾沫,期待的盯著張鐵山。
張鐵山抬眼看了看牆壁上貼著的招租啟示,用普通話問道:“大叔,這裏就是招魂巷嗎?”
“嗯!”邋遢男子大約四十餘歲,麵目有些粗狂,眼神卻有些世故,聞言打量了一下張鐵山,就用破嗓門道:“你應該是新死的冤魂吧,從那個城市來的啊?”
張鐵山滿頭黑線道:“我從江南來的,的確是新死的冤魂,大叔,你就是招租牌上的杜阿姨嗎?”心裏又納悶:不能啊,杜阿姨怎麼可能是男的呢,難道是在閻羅殿過堂的時候被小鬼閹割了?不對,閹割了嗓門也不可能變成男人嘛!
“哈哈,你小子真搞笑!”邋遢男子雖然不修邊幅,但為人卻很是爽朗,大笑道,“你一看啟示我就知道你是租房子的?不過我不是杜阿姨,而是杜阿姨的男人。”
“嘿嘿,我就說嘛。”張鐵山尷尬道,“那這房子租出去了沒?”
“還沒呢!”邋遢男子笑嗬嗬道,“這房子有點破舊,有錢的人可不會租這種房子,呃……這樣吧,我讓老婆帶你進去看看?”
“好好好。”張鐵山客氣道,“那就麻煩您了!”
“哈哈,好說好說,你要是看得上這房子,以後我就是你的房東了,你多多照顧一下我的生意就是。”說罷,邋遢男子衝巷道裏喊叫道,“瘦猴子,瘦猴子!”
“你嚎啥子嘛?”裏麵傳來一個說話有點走調的女高音,之後還唧唧咕咕埋怨個不停。
“老子有事才喊你嘛,快點出來!”邋遢男子的口氣有點大男子主義,給張鐵山留下的印象不很好。
“來了來了,真是的……”一個幹巴巴的女人在圍裙上擦著油膩膩的手走了出來。 這個幺弟是新死的冤魂,要租我們的房子,你帶他進去看看。”
“哦。”女人應了一聲,頭也不抬回身就走,看來她的確挺忙的,並不是無視張鐵山。
“好的,麻煩您了。”張鐵山客氣著,跟在女人後麵往裏走,正要開口,誰知一轉彎就進了一個肮髒的院子。
“門沒鎖,自己進去看吧。”女人指了指旁邊的黑屋子,繼續在案板上忙活。
“好的……”張鐵山探頭一看,就蹙起了眉頭。
這是個二十平米不到的小院子,有顆不知名的老樹,風一吹就劈劈啪啪的往下掉葉子,院子裏有塊石板搭成的案板,案板上擺滿了蔬菜和肉製品,地上又濕又髒,活像個菜市場,而叫瘦猴子的女人就在案板上切菜洗菜,看樣子,院子裏有三四戶人家,都是單門進出,而自己要租住的這間屋子又舊又低矮,腦袋差不多能頂到房簷,那破敗的瓦片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旁邊掛著招魂巷4號門牌的窗戶裏有個麵目靈秀的女孩子似乎正在看書,聽到說話聲,掀起眼皮瞄了張鐵山,就又低下頭去。
居然還有美女?張鐵山粉激動,齷齪地想,老子要是拿出地府巡遊的身份來,看你還不跪舔老子!
人家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沒特別注意你麼,什麼玩意?
張鐵山好像很不滿意陰暗的屋子,沒進去,隻是站在門口和瘦猴子說話。
“杜阿姨,這房子好陰暗哦。”
“條件是不太好,但房租便宜嘛,而且,你是新來的,估計也沒有冥幣支付房租,我們應許你月底交租就是了!”
“一個月150塊冥幣,確實便宜,可條件也太差了。”
這時,一個打扮得妖裏妖氣的女人進了院子。她大約二十四五歲,穿著暴露,舉止輕挑,眼睛咕嚕嚕亂轉,身材嬌小豐/滿,倒給人一種活力四射的感覺,隻是臉上長滿了雀斑,身材再好也達不到美女的標準。
“媽,又有新房客啊?”少/婦盯著張鐵山眼睛一亮,聲音故作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