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魔障了的,但我知道他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
他抬起頭瞟了我一眼,滿臉的不可置信,隨即冷笑道:“這麼說,你真的是凶手咯?”
他無所謂的態度氣的我都要憋出內傷來了,原來,我這一年跟了他都是白跟的,我對他再好,我們的感情再深刻,也敵不過一個死去的夢幻。我覺得自己心裏很酸楚,我不知道該如何述說現在的感覺,我吃醋的對象,竟然是我自己。
我別過腦袋,什麼都不想理,我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計較不計較,可是,我卻無奈的發現,不是我不計較,這事就能了結的。現在已經開了這個一個頭,誓要說出個所以然來,才能結束這件事。
“你覺得我是嗎?”我冷笑著看他:“你覺得,我有像凶手一樣狠毒嗎?我有那麼會裝會苦心隱瞞嗎?我有嗎?”
他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是因為給出答案,還是懶得說。我忽然有些氣餒,我有些後悔自己堵一口氣瞎說開了這樣的頭,搞得現在都無法收手了。
“我們一年的感情,還抵不過一個未知的懷疑嗎?”我喃喃的說道,苦苦的看向他。
可是,他的腦袋卻還是別過去,不肯再吭聲。
“我還活著,我活生生的站在你身邊,陪你吃飯,陪你睡覺,陪你熬過最艱難的時候,陪你艱苦奮鬥,這樣的一切,還不夠嗎?”他的無視讓我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我跳起來去掰他的臉,我強迫他與我對視,我的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我強迫性的汲取著他的體溫。
我已經示軟了,我期待他也會溫柔一點,會溫柔的把我抱在懷裏,就像之前一樣,疼愛我,哄我,但我等了很久,他卻沒有這樣做。
“柏駿,你怎麼了?你怎麼不理我了?”我有些害怕,整個人上半身懸起來,勾住他。我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我緊緊的貼著他,希望他能更用力的回抱我。
但我沒想到,我還是想多了。
他終於回頭看我,卻是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輕蔑的眼神,不恥的態度。
“林溪,你這是惱羞成怒了,這是要以身體來誘、惑我嗎?”他冷笑,一點一點掰開我的手指,對著我,一字一句的說:“別拿自己跟清歡比,她是不一樣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而且,就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能原諒你是凶手的事實,如果你真的是凶手...”他頓了頓,神色淡漠的注視著我,目光裏含著殺意。
我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害怕,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我終於吃起了自己的醋,是這樣的心塞。我不由自主的退後一點,胳膊鬆開了他的脖子,我看著他喃喃自語,充滿了懷疑。“所以,隻有記憶裏那個死人才是不可撼動的是嗎?無論我做什麼都取代不了她的地位了是嗎?好好好,那我告訴你,我就是凶手,我殺了人,我放了火,我沒想著逃跑,我還呆在這裏,我傻逼啊!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為什麼要愧疚啊,我這麼狠毒,應該心安理得才算正常啊!顧家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顧清歡父母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不應該很高興嗎?我應該高興他們家就要垮了啊,然後就沒有人關注我了啊,然後我就自由了,就不用擔心誰來懷疑我了啊!唐柏駿,我傻逼,我真的是大傻逼!”
我後退的逼到了牆角處,眼眶酸澀,眼淚如潮水一般洶湧。我不想哭,可淚水還是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自己這番話他有沒有聽進去,但這就是我的心裏話,我為什麼要頂著這些事啊,顧家出事了找我,林美月出事了還找我,憑什麼啊,我就是垃圾桶嗎,我怎麼就不能活的心安理得呢!
我的指甲陷進了手心裏,似乎到了剝開心扉的這一刻,我才發現我們的關係是這樣的疏離淡漠。
“你走,你現在就走!”我指著門口衝他吼道,像一個歇斯底裏的潑婦。
他定定的看了我好幾眼,似乎在思考我的話,似乎又在看我可信不可信,最終,他態度冷淡的甩開了我,像丟棄一個破碎的洋娃娃一樣。他沒有勸我,沒有留下一句溫情的話,就這樣離開了。
他關門的時候帶起強大的門風,打碎了所有曾經溫柔的夢幻。
我一個人伏在被窩裏,哭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們似乎誰都沒有錯,但有些破碎的裂縫,回不去了。
這一天之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他。
每天的早餐午餐晚餐護士都會給我送過來,護士對我很殷勤,看得出來應該是提前交代過了的緣故。但他始終沒出現,這是我的心病。
我沒有給他打電話,我不想做軟弱的那一個,他傷了我,這是事實。我想我也在瞪著他的道歉。
可是,我沒有等到他的道歉,卻等來了他與別人談笑風生的照片。
他離開的第三個晚上,我沒等到他,卻接到了夏楠的電話。自從霍東雲的事情過後,我跟夏楠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了,我也不知道夏楠如今是怎樣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