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司機開車,司機看到我這樣子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真的就開起車來了。我命令他開快點,他也將車子開得飛快,我坐在後座上,感受著車子的顛簸,不時的將腦袋往後麵看去。不知道是不是保姆已經請示過霍正德了,我看到霍家的車子都追出來了。
我有些害怕,生怕失而複得的兒子會再次被人奪去,我將刀架在司機脖子上命令他開得更快,汽車跟瘋了一樣,在這幽深的盤山公路狂奔。
我的心跳的飛快,狂亂得不行了,我也是在這樣的時候,毫無預兆的想起霍東雲來。我想起自己曾經被迫坐在他車上的時候,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想到這個人我就恨得熱血沸騰,不願再多想,很快便收回思緒。
耳邊風聲巨大,我覺得自己耳朵都要給吹掉了,我死死的揪著安全帶,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七暈八素的,我別過頭去看司機一眼,隻看到他滿頭大汗的,像是要去赴死一樣。
雖然我自己也是待宰的羔羊,但想到這個被我牽連的人,忍不住軟下了心。“你別怕,後麵的車在追我,等我安全了,你就把我放下來,到時候就沒你的事了。”我安慰著說道,我希望這一會讓司機感覺到壓力鬆一點。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司機表情沒有任何的放鬆,仍舊不要命的開著快車,雖然冷汗也不停的冒,但他就好像沒啥感覺似的。
過了好久,不知道到什麼時候,那後麵的車終於甩掉了,這司機才放緩了車速,得意的一笑,耳邊呼呼的風聲小了一些,這才看向我,問道:“二小姐,你還好嗎?”
“我挺好,簡直不能更好。”我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胸膛給自己鼓勵,在這樣的司機麵前,我不想太弱,不想給自己丟了麵子。
“二小姐,你坐過霍少的車,肯定就坐得慣我的車。”司機的車速更慢了,也不管現在是開車在路上,隻將腦袋湊過來,說道。“你知道嗎?霍少小時候還不會開車的時候,都是我帶他出去,他的車技也是我手把手教的。”
說著,他嘴角帶著笑意的看著我,我被看得心裏發毛,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擔憂得要死,慌忙別扭的往旁邊側了一下身子:“既然你是老司機,那就認真開車,我可不想死在路上。”
那司機沒吭聲,嘴角始終掛著似有若無得笑意,慢慢的加速,很快,就恢複了原先的速度。
他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將我帶離了盤山公路,來到了繁華的市區。我瞅著一處人/流量巨大的十字路口,找準了位置拍門下車。
“下去,我現在要下去。”我說。我打定了主意,我要走,至少,我要將我的兒子送走。我自己不清不白的被霍家利用了不要緊,我的兒子,他一定是要安全的,要放心成長的。
至於還有誰能依靠呢?夏楠呢,他不是在北京嗎?這樣雖然很自私,但我真的沒辦法了,罷了,就讓我最後再人性一回吧!
司機仿佛早就預料到我會這樣似的,聽說我要走,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等到我下了車,要關車門的時候,他忽然喊住了我。“二小姐,你保重!你記住,是霍少要我幫你的。”
我啪的關上車門,連一句感謝的話都不想多說了,我不知道霍東雲是什麼時候吩咐下這件事的,我隻知道,我聽到他的名字,順其自然的就產生了惡感。我不會承認,當我染著血帶著我兒子逃命的時候,我這個禍,還就是霍東雲惹下的。
我目送著司機的車子遠去,抱著兒子往人最多的地方竄去,我很慶幸,兒子一路上都很乖,仿佛知道他媽媽在逃命似的,一點都沒有哭鬧。我去了人很多的肯德基裏麵坐著,我脖子還流著血,打底的白襯衫被染紅了,有路人看到我這個樣子,就跟看到傳染病毒似的捂住鼻子,我也沒空再計較自己有多狼狽了,隻不以為然的笑笑。
我坐在肯德基的最角落,才剛剛將自己安頓下來,馬上就掏出手機給夏楠打電話。我沒有時間含蓄了,我要快點辦好所有的事情,我不敢保證,霍家到時候為了找我,會不會使別的手段。
夏楠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麼,好久都沒有接電話,我絕望的聽著那邊嘟嘟的聲音,差點都要放棄了,他卻終於接通了。
“喂。”他的聲音漫不經心的,我卻一下子紅了眼睛,忍不住哽咽道。“救我,求你救我。”
夏楠大約還是愛著我的,一聽到我帶了哭腔,他立馬就慌了神,連情況都不問,直接問我在哪裏,掛了電話就過來。
夏楠在二十分鍾後就趕過來了,他來的時候,我點的一杯熱飲料都還沒喝完。他在肯德基的角落找到我,一看到我這樣子,他也忍不住哭了。他把我手裏抱著的兒子接過去,飛快的擁住了我,也跟著哽咽道:“林溪,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隻任由他抱著我,聽著老朋友踏實的心跳聲,好像這才感覺自己暖和了一點點。我哭著將自己的胳膊收緊,哆嗦著說不出更多的話來,隻啜泣著說:“帶我走,求你,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