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雲自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的慣了,從來沒有人敢用這麼無禮的口吻跟他講話,這時當真氣得直翻白眼,倘若還有一絲力氣,他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掐死張揚。
“你這憊懶無賴的小畜生!”寧孤雲咬牙切齒的罵道。
張揚舒舒服服的閉上了雙眼,隻管吐納調息,對寧孤雲的辱罵挑釁,一概不聞不問。
寧孤雲空自生氣,卻也拿他無法,隻好有樣學樣,依照師門無上煉氣術“六月息”的口訣,閉目調息,一會兒功夫,進入到靈台空明之境。
偌大的山崗上,除了淒淒的夜風,就隻剩下邱臣那淒涼的呼救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揚和寧孤雲同時睜開雙眼,二人的目光中同時閃現出驚人的光芒。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冷笑一聲。
寧孤雲躍下深坑,將邱臣救了上來,一股騷臭味從夜風中彌散出來。
張揚不由得直皺眉頭,抬眼看去,隻見邱臣的褲子濕漉漉的。原來,剛才在魔嬰狂暴的掌力施壓下,邱臣抵受不住,大小便失禁了。
寧孤雲扶著邱臣,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嫌惡。
張揚見這平素不可一世的兩個人,居然也有這般狼狽的時候,不由得放聲大笑。
邱臣身受重傷,無禮叱罵,眼中流露出怨毒至深的光芒。
寧孤雲傷勢稍輕,他臉色一沉,怒道:“再敢笑,我就撕了你的狗嘴!”
張揚眼中流露出一絲嘲諷,冷笑道:“你如果精力足夠旺盛,我們便再打一架,也是無妨。如果這姓邱的死不了,你們也可以聯手,怎麼樣?”
寧孤雲哼了一聲,情知今晚再也無法動手,於是冷冷地說道:“小子,算你有種。今日這場子,我日後必定加倍討回,你回去洗幹淨了脖子,好生等著挨宰吧!”
張揚冷笑道:“若非我臨危出手,你和邱臣這老兒都早已死在魔嬰的手上。我救了你們的性命,你們卻這般報答我,很好,很好!”
寧孤雲心中一凜,知道他所言不虛,但自己一方本想算計於他,最後卻反被他算計,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他怒道:“誰要你救了?若不是你多管閑事,那魔嬰早就被我擊斃了!你回去之後,最好管住你的嘴,如果胡亂說話,後果恐怕你承擔不起!”
張揚冷冷說道:“你大可放心!以後我不但會管住自己嘴巴,還會管住自己的手,就算你們執法堂的弟子全都被人屠宰一空,老子也絕對不會插手過問。”
寧孤雲聽他答應回去不亂說話,不由得心頭一喜。他是寧氏一族的天才,光芒四射,無人可比,如果傳出去,說張揚救了他的性命,以後讓他如何見人?
“我們執法堂的事情,原本就輪不到你來管!”寧孤雲丟下一句狠話,心滿意足的扶著邱臣走了。
張揚本就不是一個施恩望報的小人,而且今晚之事,先是寧孤雲算計自己,然後又被自己反過來算計了一把,說白了最多扯個直,誰也不欠誰的。
但是寧孤雲的態度,卻委實可恨。
張揚滿腔怒火,心道:“你奶奶的,下次看到你被人宰了,老子一定好酒好肉的坐在一邊看戲,敵人砍你一刀,我就喝一口酒,吃一塊肉!”
第二天,執法堂遇襲的消息再次傳了出來,東院弟子人人幸災樂禍,隻有張揚高興不起來,張書豪卻是興高采烈,把憑空想象出來的情節反複胡吹,隻講得天花亂墜。
張揚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問道:“書豪,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親眼看見的嗎?”
張書豪笑道:“我做夢看見的,想必跟事實也差不了太遠。”
林默說道:“聽說連邱臣長老也受了重傷,正在醫館中診治,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竟然這等厲害。”
張揚想起邱臣大小便失禁的模樣,便覺得可笑。估計這老兒在自己的麵前丟人現眼,以後應該也沒有臉皮再來巧取豪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