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原諒我了？”汪木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的確是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的，但是當這點微不足道的希望，真正在他麵前實現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現實。不由得遲鈍了半晌。
“怎麼，還不願意起來，難道要我拉你嗎？”方秦東厲聲說道。他的表情依舊很嚴肅。
汪木趕緊起身站在一邊，他知道方秦東這個時候有話要對自己說。
“雖然你是被傑家“姥姥”當做“間諜”置放在我身邊的棋子，不過你並沒有對我造成實質的損害，再者我理解你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之前的事情可以先擱在一邊，況且現在我已經沒時間和你糾結這些，汪木我現在隻要你回答我，如果就因為這些，你將失去你現在的一切你甘心嗎？”方秦東在等待汪木的一個答案。
“我不甘心，我……我當然不甘心。”汪木顫抖著身體，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
“既然不甘心，我和你做個約定吧，我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而同樣的你也要答應幫助我，這是一個男人之間的約定，我不需要你再保證什麼，因為我相信男人之間的信譽。”方秦東看著汪木，沒有再說什麼，而汪木似乎也理解了方秦東的深意，默默的站在一邊，就這樣良久，良久。
風這個時候吹落一片楓葉落在窗前，方秦東走過去細細的看了看，然後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汪木，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人隻有到了我這個你年紀才會想，當初錯過了什麼，失去了什麼，開始感歎人生苦短，失去的似乎永遠都再也找不回來了，我之所以會再給你一個機會就是不想你，和我當初一樣，不顧後果的一昧向前，回頭看才發現失去的太多太多。”方秦東說著朝汪木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並拿了一個杯子為他也到了一杯茶。
“方總，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方秦東的話讓汪木覺得無比的愧疚，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確實有點太對不起，這個一直悉心教導他的前輩了。
“你其實什麼也不用說，我知道你做的一切其實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本來不應該把你卷進這，凶殘的商場裏麵來的，但是因為你的家世，因為人們逐利的本性，你被卷了進來。也許這也就是人們說的“身不由己”吧，這一點我是可以理解的，我隻是不希望看到你因為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而遺憾終身罷了。”方秦東把話說的很輕鬆，不過他的每一句話都和一記重錘一樣敲擊在汪木的胸口上。
“孩子，我知道你待在我身邊做這個“間諜”並不是出自你的本意，那麼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因為什麼，你那麼甘心情願的為“姥姥”做事的，不要騙我，我知道絕不是僅僅因為家族的原因。”方秦東進一步說著，他想知道驅動汪木這樣做的動力到底是什麼。
“我喜歡上一個女孩……，而她。”汪木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了。
“是傑西卡吧。嗬嗬，原來是這樣，那就難怪了。為了人家的孫女，自然要討她奶奶的歡心。”聽汪木這樣說，方秦東已經能夠明白個中情節了。他品著茶看著汪木微微笑著。
“您不覺得我，我是“不務正業”嗎？”汪木以為自己說出，是因為喜歡傑西卡而覺得這個孩子難成大器的。
““不務正業？”那什麼又是正業呢？當年我就是因為全心鋪在“正業”上，忽略了感情，現在弄得孑然一身。你覺得我是你的榜樣嗎？”方秦東頗有感觸的說。
“難道您，還沒有和她講明嗎？”汪木疑惑問了一句。
“嗯，我開不了，幾乎話就在嘴邊了，我依舊還是開不了口，一個連女兒出生第一眼都沒有看到的父親，沒有資格去開這個口，所以呀，我會再給你一個機會，目的就是不想讓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不要再重蹈我們當年的覆轍。”方秦東說的有些憂傷，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話說完的時候他已經背過身子，望向窗外了。冬天注定是一個憂傷的季節。空與冷，是這個季節當中的主調。
汪木看著眼前的方秦東覺得現在他已經不再像一個國際級公司的總裁，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人，一個活脫脫的人，一個懊悔的父親。
“方總，那我呢？我應該怎樣？”一個已經暴露身份的“間諜”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隻是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目標，所以他依舊懇求方秦東原諒自己，可是現在即使方秦東真的可以再給他機會，他的處境也已經變得非常尷尬了。
“你？嗬嗬，就和從前一樣。”方秦東很淡然的笑笑，他看的出汪木的不知所措，“其實不瞞你說，從你來到我身邊第一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當然不是通過你的父親。你知道一個在商場打拚這麼多年的人，我還是必須有一點自己的手段的，好在這些日子，你在我身邊還算乖巧，對傑家“姥姥”彙報的也就是一些一般的瑣事，這些對我還沒有什麼影響，所以我一直把你就當做一個“閑棋”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