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蘭終究是命大,就這樣居然還是活了下來,不過失血過多,已然氣息奄奄。
那天容郅鐵青著臉色,離開時淡淡的說了一句:“不準讓她死了!”這話對著那個太醫說的。
方若薇眼神一冷,狠狠的瞪了一眼暈倒在地的方若蘭,跟在容郅身邊離開了。
方若蘭昏迷了三天三夜,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外麵寒風呼嘯,室內也是一片冷清,燕兒趴在她的床沿上睡著了,臉上還帶著淚痕。
還醒過來做什麼?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切,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值的她留戀了的。
她雖然醒來,但是一心求死,不吃不喝,不動也不說話,每天就是這樣直直的躺著,就想著死了一了百了,心裏早已萬念俱灰。
直到那一天,深夜她睡不著,緩緩起身慢慢的來到院中,抬頭一看,滿天繁星,她習慣性的去找那顆最亮的星星。
她仰著頭,眼淚順著臉頰流進脖子裏,相比內心的寒冷這眼淚都是熾熱的。
“娘親,娘親,你帶我走好不好?若蘭真的很累很累了……”她小聲哭泣著說道。
那時候那顆星星確突然動了一下,然後快的從天上開始滑落,托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直接落在天邊不見了,方若蘭怔住了。
那天夜裏她坐了一個夢,那個夢十分清晰,她夢到娘親緩緩的走到她的床前,慈愛的默默她的頭發,方若蘭卻隻是哭的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的委屈和辛酸,都堵在她的喉嚨處。
“娘親,帶我走吧,我不想在這裏了,我太累太苦了。”她哭著哽咽著說道。
娘親卻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她哭著要去抓娘親的手,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想要尋找一個依靠,但是卻一手抓了空,然後就醒來過來。
好好活著,娘親去世的時候也是讓她好好活著,可是活著真的很難啊,可為什麼艱難的就總是她一個人!方若蘭在床上獨坐到天亮。
清晨燕兒進來伺候她的時候,猛然一驚,方若蘭居然已經起身,獨自坐在銅鏡前,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輕聲說道:“燕兒,伺候我梳妝吧。”
燕兒眼淚滾落下來,拚命的點頭,透方若蘭的眼神,燕兒知道她現在已經活過來了,她的眼睛又有了生氣。
是的,方若蘭獨坐一夜,終於相通了,她要好好活著,那些人踐踏她,侮辱她,不把她當成人,她偏偏要活的堅強,往後餘生,她就隻為自己而活,她相信天道輪回,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定然要他們血債血償!
東宮內又恢複到了一片平靜,容郅再也沒有踏足東側院一步,最近就連西側院也很少去了,因為北燕聯合西夏舉兵攻打東嶽,前些日子剛剛消停的南楚,再一次開始蹦達。
東嶽國三麵受敵,打的十分吃力,屋漏偏逢連夜雨,老皇帝氣急攻心,一病不起,所有的朝政都落在容郅身上,為今之計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先穩定戰事,容郅親自帶兵出征。
兩個月之後,終於傳來捷報,四國終於挺火,達成和平協議,為了促成協議生效,四國必須派質子到鄰國。
聖旨傳來,東嶽國派出的居然是太子妃方若蘭,前往北燕做人質!
老皇帝生病昏迷,這聖旨出自誰之手,方若蘭一清二楚,她起身接過聖旨,冷笑一聲,容郅還真是不逼死她不罷休啊。
燕兒焦急萬分的說道:“這樣的事情,哪有派女子去的,這樣的屈辱之事,如何使得?”她跟隨方若蘭在戰場征戰多年,這些事情還是懂的。
方若蘭淡定的說道:“太子恐怕真是此意,不必多說了,收拾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