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顏色,清澈見底卻升騰著妖冶淩厲,明明是纖細單薄的身姿,低頭府視的樣子迸現王室公主一般的自信尊華。她說,好好看清,我是誰!說給所有人聽!
混亂到如同戰場一般的餐廳一下子安靜下來,偌大奢華的廳堂之前一抹纖細流白的T恤背脊高挺成居高淩下的姿態,讓在場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周身散揚的信息:我在說話,全世界都要俯首傾聽!
“你是故意的!”過了半晌,烈焰紅唇才生生反映過來,臉上的肌肉一抖,嗚地一聲哭開:“阿姨,她潑我!“
葉淑華看著黎七七此刻的樣子,暗自皺眉,除卻了妝底,不僅麵容慘不忍睹,連性情都是這般歇斯底裏。
“好了,七七,成什麼樣子?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黎七七是鄒念念的好友,黎家家世不如夜氏與鄒家,但十多年的比領而居多少要照顧。
黎七七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被秦洛嵐給洗掉了妝,也慌亂起來,狠狠地剜了一眼洛嵐,才轉身朝著洗手間跑去。
“先用早飯吧。”一直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沉默不語的夜長軒忽然開口。
“秦嫂,給洛洛一個黃金包。”
秦嫂趕緊躬身在秦洛嵐的碗中放了一個看起來最完整最精美的黃金包:“小姐,請用。”
那樣謙卑斂眉的姿態秦嵐隻是淡淡掃了一眼。看著那外烈焰紅唇甩臂蹬腿表示憤怒而離開的背影,還真應該感謝這位叫七七的女子,今天早上的一出,讓夜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在夜家是什麼樣的存。
“我不喜歡吃黃金包,我喜歡吃白饅頭。”秦洛嵐指尖略動,就將那堪稱完全的黃金包挑到碗外。
空氣中一下子又寂靜下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這樣直白地拒絕夜家大少的好意。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激涕零到暈厥吧?可是眼前這個白衣若素的女子,就像是嫌棄一般!
秦嫂愣地忘記了主動去布菜,秦洛嵐歎了一口氣,隻好自己探身去夠,一雙大手突然抓住她努力伸展的皓腕,不輕不重的力道,透著略略警告的意味。
“饅頭不夠營養。”夜長軒的聲音低低的,足夠兩人耳聞,在他人看來如同喁喁低語一般。真切落在秦洛嵐的耳中,沒有半分溫度。
“袖手旁觀後施舍的養分,不若自給自足來得實在,不是嗎?”秦洛嵐低垂著頭,瀲灩紅甲為他整理領結,還真是良辰美景呢。隻是這樣的景色,哪怕就是回想起來,她也覺得刺眼!跑來一個美女就那麼享受地“貼身服務”,這個男人有沒有節操?!
還說什麼,不是你,就不行。讓她以為……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可是他一直以雲淡風清的態度看著自己被那個女人惡意欺侮,特別的?一定是懷孕了,智商也跟著退化。
“你在意?”夜長軒抬起她巴掌大的臉,讓她不能移開視線。素手被抓著,如此被迫的姿態與他對視,心髒,又開始劇烈的跳動。他的眸光那麼幽暗深沉,像是要將自己溺斃一般。
有一些情緒像是水滴一樣,要從她心裏滴滴嗒嗒傾瀉:夜長軒,為什麼隻是看著我被另一個女人欺負,卻不保護我?我氣憤,我記仇,我吃醋了!!
吃醋……隻有相互愛戀的男女才會有這樣的情緒,那麼自己剛剛別扭的情緒,真的是在吃醋嗎?
“我說你呀,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明明溫和到寵溺的口氣。
“如果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期待著我會維護你,就沒有承襲我夜長軒的資格。”
秦洛嵐聽到卻是世界傾塌的聲音。
他在說,你隻是生下夜氏孩子的工具,如果這件工具孱弱到不足自保,就連承襲他骨血的資格都沒有。
秦洛嵐睡後的嬌妍顏色瞬間煞白,連呼吸都定格,愣愣地放下手,嘴角微微一動,再一動,她要用微笑的姿態來掩飾傷害,就不會那麼痛了吧?
沒事,真的沒事,誰都會犯傻啊,去期待不可能存在的溫暖,可是為什麼這一瞬,連微笑都變得這般艱難?
“秦洛嵐,我不會饒了你的!”黎七七看著洗手間內偌大的鏡子裏麵此刻就像是鬼一樣的自己,大聲說道,利尖的紅甲用力再用力,咯地細膩如玉的水台吱吱做響。
“該死的小賤人!就算不是為了念念,我不會讓你得逞!”鄒念念拿起濕潤的化妝棉小心地擦拭著臉上花掉的妝容,恨恨地說,一邊支起電話:
“喂,念念呀,你快回台邶來,那個懷上長軒孩子的女人刁蠻粗野,我為了維護你,剛剛被那個小賤人潑了一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