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弄的,你沒扶住他,老子一樣扣你工資。”瘦高個子張狂地笑著,一口殘缺的黃牙在燈光下反映著渾濁的光。
“新來的,老大的意思是一定要你收拾幹淨了才發錢!有沒有腦子呀!”一個矮胖滿臉粉刺的小工起哄著。
“用手,用手,老大沒準多給你發點工資。”另一個操著明顯河南口音的男人火上加油。
“用舔的吧,像條狗一樣!老子給你加倍!”瘦高個子在起哄聲中完全忘了自己是誰,叫囂著。
夜長軒寬厚的背部起伏再起伏,似乎身體起蟄伏的野獸隨時可能一觸而發!
“夠了!”鄒念念扔下望遠鏡,一把揪起周淩風的衣領,逼視著他:
“你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
“那要看夜長軒能夠忍受到什麼程度,要麼受辱拿錢,要麼空手滾蛋,這樣的輪回你覺得普通人能夠忍受多少次,夜長軒能夠忍受多少次?這樣一再重複的抉擇,念念你覺得夜長軒在有生之年會不會想要經曆第二次?”
周淩風完全無視鄒念念像是隨時要將他刺穿的眼神,整好以暇地說,甚至眼睛之裏有一種驚豔的迷離,剛剛她一把拉起自己的時候的那股狠勁,如果是在麵對自己的床上?
一陣夜風掠過,夜長軒純黑的發線在完全黑透的夜色之中肆意舞動,像是古時最頂尖的的劍客在不見血不歸的利劍出鞘那一瞬的颯遝,修長的指節暗暗作響!
黑色的眸子閃耀著像是長虹貫日一般殺機凜凜,仿佛一再隱忍的獸王終於再無顧忌昂起了頭,隻是極盡輕蔑掃了一眼,那些小工就仿佛被無形的殺傷力量所衝擊後退了一步,不由自主。
鄒念念捏緊了車窗,這才是夜長軒本來的樣子,自己迷戀的樣子,君臨天下的樣子!
周淩風通過鏡頭將夜長軒死死凝視,虎落平陽被犬欺的道理看來夜長軒不明白呀,透著淺灰的眸子中有一股癲狂的色彩。
“我來收拾!”一個破碎的聲音突然劃破夜空,一個小小的流白身影,你是夜色間的一隻白色蝴蝶,孤獨孱弱似隨時會跌落,卻義無反顧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修車場跑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小楠已經推開車門跑了下去。
“這位大哥,所有的,不管是這位先生弄髒的,還是其他的我都會收拾好!”
許小楠跑到夜長軒的跟前,像是一隻努力張開孱弱雙翅的蝴蝶,明明那麼單薄卻那麼堅持要把夜長軒護在身後。
“你怎麼會這裏?”夜長軒彌滿暴戾之氣的黑眸像是突然飛進一個星子,隻有一顆星星的夜空一定是讓人迷惑的吧,夜長軒就是以這樣迷惑的表情,一把拉住她小小的身影,她來到這裏能做什麼呢?
“因為我不能放任你受到傷害。”
許小楠回過頭,小小的容顏上隻有這樣一種表情--不能放任你受到傷害!
這樣義無返顧的表情,看得夜長軒竟也愣住,膽小如她會因為自己有這樣勇敢的表情?
“喲,這位小姑娘是誰呀?”瘦高個男人一愣,綠豆大小的眼睛裏浮上像是鷹犬盯上了小白兔的表情。
“大哥哥怎麼舍得這麼水靈的小女孩做這樣粗笨的活呢?”瘦高個的男人的腔調讓人不由自主地泛起雞皮疙瘩:“看起來,這個不懂規矩的新人是你的朋友?”
這個男人的表情讓許小楠從心底發起毛來,但是小小的身子依然沒有後退一步。
“是,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明明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會做噩夢,但好像還是可以商量的機會,餘小楠堅持著。
“重要的人?”瘦高個子上上下下打量許小楠,這樣的語氣讓許小楠覺得糟蹋了這四個字。
“那麼今天晚上為了你重要的人,陪陪哥哥們怎麼樣?”說著對著許小楠探出像是枯樹根一般的手掌。
“閉上你的髒嘴!”突然一個像是地獄中逸出的聲音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