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嵐突然摁下葉悠澤的手,琥珀色的眼睛綻放出堅決的神色,搖搖頭。看著他受傷的事,她做不到。但她知道如何做好另一件事。
“我知道該如何選擇值得擁有環玦的人。”秦洛嵐直起身子,在鍵盤上打下一串字。
“唉喲,唉喲。這位小姐,恐怕這樣的事不由你來作主吧。”荒裔的狠戾一閃而過,張狂的聲音刺破空氣。
“大師,是你所選擇的麵具給我了答案,您不想聽一聽嗎?”秦洛嵐雙手抵著桌沿,身子微傾,像是一隻不肯退讓的小貓。
加溫公爵的頭盜的故事,在許久之間有一個年輕的國王叫做亞瑟,在一次被敵對國遊玩被俘,對方的國王見亞瑟年輕而樂觀,十分欣賞。他要求亞瑟回答一個十分難的問題,答出來就可以得到自由。這個問題就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秦洛嵐極速的打下一串字,這是將軍與女巫的故事,在泰國就像是白雪公主與灰姑娘一樣耳熟能詳。
“我聽過,我聽過。”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很高興的叫著,正是說像是搶新娘的那個小孩:“我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秦洛嵐對著那個粉雕玉琢小姑娘點點頭,示意先不要揭示答案。
亞瑟開始向身邊的每個人征求答案:公主、妓女、牧師、智者......結果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滿意的回答。有人告訴亞瑟,郊外的陰森城堡裏住著一個老女巫,據說她無所不知,但收費高昂,且要求離奇。期限馬上就到了,亞瑟別無選擇,隻好去找女巫,女巫答應回答他的問題,但條件是,要和最高貴的圓桌武士之一,他最親近的朋友加溫結婚。
亞瑟驚駭極了,他看著女巫,駝背、醜陋不堪、隻有一顆牙齒,身上散發著臭水溝難聞的氣味......國王不同意,但加溫卻為了朋友自願做出犧牲。於是婚禮被公諸天下,而女巫也將答案告訴了大家。
秦洛嵐費力地打完這一串字符,終於對那個緊緊捂住嘴巴,被秘密憋的小臉通紅的小女孩點點頭,小女孩像是得到赦令一般,小身子挺得筆直,顯得無比的鄭重,聲音清脆:“女人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
國王自由了,而婚禮上女巫用手抓東西吃、打嗝,說髒話,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惡心,新婚之夜,加溫不顧眾人勸阻堅持走進新房,準備麵對一切,然而一個從沒見過麵的絕世美女卻躺在他的床上,女巫說:我在一天的時間裏,一半是醜陋的女巫,一半是傾城的美女,加溫,你想我白天或是夜晚是哪一麵呢?......
這是個如此殘酷的問題,如果你是加溫,你會怎樣選擇呢?人群沉默起來。
加溫的回答是,既然女人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那麼他把選擇權留給了女巫,而女巫回饋了加溫最豐盛的答案,白天夜晚都是傾城的美女,這就是加溫的故事,而T型麵具就加溫標誌性裝飾。
那麼,荒裔大師,秦洛嵐打下了故事的最後一個字,麵對著荒裔,你是不是應該把選擇的權利留給我呢?
荒裔不著痕跡地撫了撫金色的麵具,這個麵具代表了男人的謙和,友誼,寬容與智慧,卻沒想到被秦洛嵐被用來大做文章:“女巫能獲得加溫甚至於國王的尊重,是因為其無人匹敵的智慧,能給出所有人無法完美的答案,故事裏的國王提出那樣的要求的並不是隨便任何一個女子不是嗎?那麼你呢?”
秦洛嵐一頓,荒裔的意思十分明顯,沒有無緣無故的尊重,流白的身影緩緩走下露台下,沒有人知道秦洛嵐想要做什麼,纖細的十指拿出一個香檳空瓶,叮的一聲落入一支筷子,筷子沒入瓶口。
“荒裔大師,如果不能碰到瓶身,你可以把筷子拿出來嗎?”秦洛嵐打下一行字。
荒裔將灰褐色的長眸眯成一條線,伸出手卻無能為力,就算他有萬鈞的力量,可是該如何,不能碰到瓶身而將瓶子內的筷子拿出。
琥珀的眼睛一瞬不瞬,絕美的容顏豔動傾城,隻見秦洛嵐拿了別一瓶香檳,金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碎金一般的光芒,荒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睜睜地著秦洛嵐纖細的手指捏起浮出水麵的筷子。
恍然半天人群之間才爆發出雷動一般的掌聲,這樣一個纖弱柔美的女子,甚至連聲音都不能發出,可是她一直站在光線的中間,從不後退,人人都以為必是血濺三尺的狂熱,一個淺入深出,讓人思索品格的光芒的故事,一個人人咂舌的小計謀,就把主動權都捏到了手中。
“好。”荒裔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把主宰命運的權力交給你,那麼你想把幸福的能力交給誰?”
掌聲浙息下來,是啊,人人都是為了環玦而來,這名纖細的女子會把幸福的能力交給誰呢?隻見流白的身影緩緩步下露台,蹲下身子,視線與小女孩齊平的位置,把環玦之上所有的血跡都小心抹去,交到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有些生澀地攤開手,回頭看向媽媽,像是在征求自己可不可以拿這位大姐姐的東西,小女孩地媽媽激動到不能自抑,捂著嘴唇拚命地點點頭,小女孩一臉鄭重地接下靈珠,真是一個懂事又乖巧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