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在這個男人麵前,她不僅僅失去聲音,就連語言的能力都失去。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在所有人看來,周淩風與鄒念念才是誓不兩立的吧,鄒念念因為相信自己才會被推下樓去,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
秦洛嵐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麼害怕與絕望,之前鄒念念與周淩風對自己表示出的所有信任與守護都是假的,為了今天的一擊而中!那麼多清晰的感動,那麼多義無反顧地伸出援手,都是為了今天讓自己百口莫辯!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
“報警!”夜長軒冷冷地從嘴裏迸出兩個字。秦洛嵐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又仿佛理所應該一般地垂下長睫。
“對,把這個歹毒的女人抓起來,如果我的孫子有事,就讓她去陪葬!”葉淑華哭得像是一個淚人一般,秦洛嵐無意識的扶上自己的腹部,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把樂樂當成自己的孫子吧,而夜長軒……這個說完這兩個字就再沒有看自己一眼的男人。
突然腹中的小小生命像是感受到了媽媽的不安與絕望,腹腔之中有一種輕微的,溫暖的像是蝴蝶扇動翅膀的感覺,那和輕柔與孱弱,卻一下子讓秦洛嵐想要哭泣起來,胎動,樂樂第一次動作的感受!
“寶寶……在動。”秦洛嵐踉蹌一步,像是一個牙牙學步的孩子向夜長軒走去。他們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氣息。
夜長軒卻是長眉一蹙,黑眸之中的冷戾與陰暗更加明顯:“傷害別人孩子的女人,有資格做一個母親嗎?”
他,也不要樂樂的?秦洛嵐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果然,說什麼都是多餘。
秦洛嵐被一群完全陌生的男人帶到警署,這個警署夜長軒曾經帶自己來過,看著手上金屬的手銬,莊重冰冷的藍白建築,秦洛嵐害怕地連腳尖都在發抖,做為小偷,秦洛嵐對於警察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害怕,現在這種恐懼就被灌注到每一個細胞之中。
秦洛嵐想到葉悠澤,近乎軟弱地想到這個名字,葉悠澤也曾經被設計來到這裏,但是就算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秦洛嵐記得葉悠澤的眼睛還是淨若琉璃,他的眼睛裏,似乎從來沒有害怕,僅僅的一次,是在醫院裏那麼緊緊地擁抱著自己,他以為自己受傷嚴重,連眼睛裏的琉璃都碎掉了一般。
那個總是保護自己的男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了吧,那一場殘忍的賭局中,要他連視線都不要落在自己身上的人自己啊,否則就用他的腿來換!自己,再也不會有希望了吧,秦洛嵐很想哭,但是眼睛灼痛地像是要被刺瞎一般就是落不下淚來。
“秦小姐,因為你是孕哺期,所以我們把你安排在特別的監室,與其他三個孕婦在一起。”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警言說道。
秦洛嵐想微笑表示回應,可是又怎麼笑得出來?秦洛嵐木然著神情,絕美的容顏血色褪盡,隻有被淚水逼得通紅的琥珀色眼睛,是蒼白之中唯一一抹顏色,不由地讓人看得一陣唏噓。
“秦小姐,就算對方的寶寶真的有什麼不幸,從法律上來講,也隻是過失傷害罪,是入刑較輕的罪,就算真的入刑,因為您懷有身孕的特殊情況,也會緩期執行,到時候寶寶過了哺乳期,或是掌握了新證據,那麼免於執刑的機會也很大。”那個警員喋喋不休地說
停了停那個警員不好意思的補充道:“而且,明天就會是初次問詢期,或許那時夜少已經消了氣。”
秦洛嵐停在一間暗仄散著一股黴潮味的監室之前,裏麵已經有三兩個穿著囚服的女子,或麵無表情,或木然森冷地看著站在監室之外的秦洛嵐。
警言更加尷尬,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太過明淨素淡地氣息,讓人無法與這樣陰仄發黴的監室聯係起來。
秦洛嵐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腳尖一動,就俯身進入了監室。
“來了一個新人啊,你是怎麼進來的?”秦洛嵐還沒有適應裏麵的陰暗的光線,頭頂上方就傳來一個嬌糯清甜的聲音,秦洛嵐腦袋警覺地一偏,從一個上鋪的位置的被子之間鑽出一個頭發蓬鬆的小腦袋。
容顏上有些許髒亂,就算是囚室也可以看出其清麗的五官,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十分年輕。秦洛嵐指了自己的嗓子搖了搖頭。
“你不能說話?”沒想到那個女孩卻像是更來勁了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你是給壞小三陷害,然後忍無可忍與小三魚死網破才會被關進來的嗎?”小女孩探著身子,小臉幾乎湊近了秦洛嵐,秦洛嵐本是混沌,感知小女孩的欺近,琥珀色的眼睛一沉,卡住女孩的手腕,雙腳擺成一個穩若泰山的姿態,就把她整個身體直直拖出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