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念念像不管不顧的身影越來越近,卻在幾乎撞上的一瞬間停了下來,消瘦地脫形的指節顫抖地撫摸著秦洛嵐肚子的輪廓,仿佛已經幹涸的眼睛沁出淚水喃喃道:“孩子,孩子……”
鄒念念仿佛已經隻會說這兩個字,但是秦洛嵐與秦嫂都感受到,這一次鄒念念說出的兩個字與剛剛無意識地麻木的低喃完全不同,這一次,她呼喚地淒婉悲切,像是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秦洛嵐閉上眼睛,淚意直逼上眼眶:“你喜歡他嗎?如果你也喜歡他,等以後寶寶出生了,也讓他叫你媽媽好不好?”
鄒念念一怔,大顆大顆地淚水越發急切地砸在地麵上,慢慢地,像是腐朽的機械一般,鄒念念抬起手,從頸間取下一條粗糙的紅棉繩,繞在秦洛嵐的指尖,秦洛嵐低頭一看,正是一年前的那枚結婚戒指,這是夜長軒與秦洛嵐一起選的婚戒,陰錯陽差那場婚禮上的女人成了鄒念念,也成為了這枚婚戒的主人。
鄒念念帶著它本是顯得有些大,在精神療養所的生活讓她更加削瘦,終於到了連堪堪套在指尖也不能夠的程度了吧。可就是這樣一枚連隻是佩戴都不再合適的戒指,鄒念念在神誌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也知道把它用紅繩穿引起來,掛在離心髒最近的位置。
秦洛嵐看著那個又恢複了一臉木然,慢慢走回到自己位置的女人,心中感慨萬千,最終,她把戒指還給了自已。
秦洛嵐剛剛回到家,夜長軒就迎了上來,廚房裏飄來了一陣飯菜的香味,秦洛嵐看了看一身筆挺襯衫,每一個扣子都嚴絲合縫的夜長軒,又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秦嫂,琥珀的眸子裏劃過一絲不祥的色彩。
果然,夜長軒沉痛地點點頭:“悠澤那小子從南非翼裝跳傘回來了,正在廚房做菜。”
夜長軒咬準了做菜兩個字,秦洛嵐立馬想要撤退:“就說我沒有回來,我跟秦嫂在外麵吃。”然後安慰地拍了拍夜長軒俊逸的容顏:“我們吃完,會給你打包一個菜。”
夜長軒一臉感激,秦洛嵐剛剛想要撤退,突然從廚房裏傳來葉悠澤的聲音,葉悠澤一臉久別重逢後的激動:“小洛,你回來了,來嚐嚐我的新手藝!“
秦洛嵐認命地看著桌子上分辯不出原材料的“菜肴”,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長軒,我聽張伯說,你在家裏還在給我侄子胎教。”葉悠澤麵不改色是夾了一塊碳烤裏脊,吃下去,秦洛嵐咽了咽口水,秦洛嵐眼裏,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也碳跟沒什麼區別。
“不行嗎?我的兒子就應該繼承我的優秀血統。”夜長軒眸光瀲灩,透著天生的不可一世。
“可以啊,我隻是好奇,你都對我的侄子胎教些什麼。”葉悠澤問。
“我們是害蟲,我們是害蟲……”夜伯伯從樓梯下慢悠悠地走下來:“長軒啊每天都會唱這首歌,給我的孫子聽啊。”
“哦,這樣啊……”葉悠澤故意拉長了聲音:“果然是極其優秀的血統!”
秦洛嵐挑著一根已經被炒成了枯草的青菜,真正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