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爵深腳步不停,朝著簡染走去,他身後的蘇蕭抬眼望去,目光和簡染旁邊的眸光相撞,霎時移開視線,轉身,對著後麵的陳雋珂恭謹道:“陳總。”
“一起進去啊。”
陳雋珂雙手插在褲兜裏,笑容滿麵地往裏麵走,言語中透著榮幸,“沒想到小簡染的設計師開業這麼久,我什麼功勞也沒有,還能來蹭吃蹭喝啊!”
眾人一聽,哄笑聲亂作一團,臉上的神情都表示說得頗有道理,藍子凜更是不依不饒,眼角上挑,一副鄙夷的模樣,“還算有自知之明。”
說話間,陳雋珂偏偏就走到藍子凜的身邊落座,引來他一陣嫌棄,兩人時隔這麼久再次鬥嘴,貌似還是陳雋珂占在上風。
而跟在陳雋珂身後進來的蘇蕭則默默站在了霍爵深的身後,雙手輕輕交握放在前麵,目光看著前方虛無的一處,在熱鬧中是唯一一個安靜的存在。
簡染抬眼看霍爵深旁邊的秦冉,發現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不過還是很擔心地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有些責怪的意味,“你怎麼把蘇特助帶來了?”
“你不是說想要幫他們嗎?”
一聽這話,簡染簡直就想把自己當做鴕鳥,深深埋進沙子裏,真是禍從口出啊。
男人看她一臉懊悔的模樣,擰著眉不解地問:“怎麼了?不幫了?”
蘇蕭聽著自家少爺和少夫人咬耳朵,周圍交談的聲音很嘈雜,他並沒有用心去聽在講什麼,畢竟偷聽上司講話也是逾矩的。
隻是他看見少夫人有意無意地瞟秦冉,心裏一激靈,頓悟,難怪自家少爺讓自己一同進來,原來是試探他來了。
於是默默在心裏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讓自家少爺抓住任何把柄!
簡染扯過霍爵深的手臂,用手掩著嘴巴輕輕說:“你發過來的錄音她聽見了......”
這下換男人臉黑得不行了,沒成想竟然好心辦壞事,這還真是頭一遭,他不過想蘇蕭畢竟跟了他這麼久,雖是上下級的關係,可也有兄弟情義在,好歹也幫幫。
如此一想,不動聲色地用眼角餘光瞄了眼身旁的秦冉,驀然想起上次在宴會上洗手間外的事情,倏忽間,眉宇沉沉,染上一層淡淡的哀傷。
再看向簡染,狹長的雙眸裏劃過濃濃的傷痛。
不過既然帶都帶來了,也不能一直讓蘇蕭這樣看著他們吃,霍爵深沉聲道:“蘇蕭,坐吧。”
聽見自家少爺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從的,不過既然沒說坐哪裏,那這就是紅果果的試探啊。
他掃視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然後抬腳在柳澄西的旁邊坐下,並且幾不可察地抬眼去看自家少爺的神情,發現很是平常,看來是押對了。
簡染他們一桌人剛好八個,員工們和家屬們熱熱鬧鬧地做了好幾桌,人都齊了後,開始上菜上酒,氣氛很是活躍融洽。
剛開始是員工們敬酒,後來就是各自聊天,秦冉看著對麵的柳澄西,打趣道:“澄西,我們這次的聚餐可是比在瑰麗的兩次聚餐都豐富呢!”
這麼一說,秦冉突然擰著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看著柳澄西身邊一直靜默無言、麵無表情的蘇蕭問:“你上次進餘涫辦公室幹什麼去了?”
她一直都很好奇呢,就是總是忘記問。
簡染沒想到秦冉竟然會主動跟蘇蕭搭話,難道是這些時日裏的相親起到了作用,已經放下了?
秦冉身邊的林淺妍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可男人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那爽直的性格也是急了,直接出言道:“怎麼了?沒有你們老大發話,連話都不敢說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簡染和秦冉都知道林淺妍是心直口快,很爽朗的人,更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簡染怕事情發展得不愉快,趕緊開口道:“蘇蕭,既然坐在了這裏,就別拘謹了。”
蘇蕭看向霍爵深,這才開口回:“被辭退了。”
原來跟她一樣啊。
秦冉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餘涫總是欺負她,現在被辭退了;悲的是蘇蕭現在竟然連答話都要經過霍爵深的允許了嗎?
她沒想到關係會弄得現在這樣的地步,真是百感交集。
這個話題終於過去,霍爵深一直不停給簡染布菜,一旁的柳澄西今天格外沉默,看見簡染右手上還戴著的手環,唇角欣慰地輕勾,依然沒說話。
他還以為,她能夠解開第一次,即使他再強行為她戴上,她也會再找人解開,卻沒想到,到現在還戴著。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畢竟現在的關係來之不易,他不想再將它打破,就當做是朋友間的牽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