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低著頭,沒有絲毫的東張西望,朝著他走來。
蘇蕭有那麼一瞬間想要逃開,可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就覺得很是匪夷所思,他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害怕麵對她?
但也許是出於什麼私心,他已經有些分不清了,於是幹脆就這樣站在原地,看看她到底會不會中途換方向。
眼看著秦冉離自己越來越近,蘇蕭的心跳越跳越快。
看著眼前佇立的牛仔褲腿,她擰著眉想要拐個彎兒,可直覺卻讓她緩緩抬起頭,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她的大腦瞬間當機,直愣愣地盯著他。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秦冉身後揉揉眼睛,害怕這又是自己的錯覺,就好像之前醉酒那次,出現的幻聽一樣不真實。
可等她閉上眼,再睜開,蘇蕭還是那麼真實地站在她的麵前。
心裏頓時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直接紅了眼,“你什麼意思?不是叫你不要來招惹我嗎?”
聽著秦冉話裏的哽咽和無助,蘇蕭一時有些驚慌失措,伸手想要去擦她眼角掛著淚水,卻被她一把打開,“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我不該沒搞清楚狀況就找你要說辭。”
“是我自己笨,喝醉了胡思亂想,還以為你真的說過那些話,是我蠢。”
她一口氣說完,自己伸手把眼淚擦掉,才故作平靜地問他,“你怎麼在這兒?”
“出差。”
“又是這樣的理由。”
秦冉瞬間不高興了,每次都找那麼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她,她直接推開他,前麵就是她租的酒店了,她打算回去了。
蘇蕭意識到她不相信,趕緊道:“這次是真的。”
之前的相遇都是因為他想見她才胡亂找的借口,可這次他已經說服自己放下,不再跟她聯係,卻沒想到事與願違。
“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秦冉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聲音隨著風微弱地飄過來。
身後男人的眉眼隱隱糾結,一向嚴謹的臉上竟然也露出了所謂失落悲傷的情緒。
悄然握緊的雙手鬆開再握緊,如此循環往複幾次,直到前麵的女人走到拐角處,他終於大聲喊道:“我說的那些話也是真的!”
落在拐角處的腳步一頓,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緊張起來,她慢慢轉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遠方的男人,徐徐問:“你說的什麼話?”
既然已經說出口,他也不怕讓她看輕,再一次毫不猶豫地開口,“你不許去。”
聽著熟悉的話語,秦冉的腦子裏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終於完完整整地拚湊在一起,大約過了十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那些不是她的錯覺。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裙擺,她的眼眸沉沉地望進他的眼裏,沉聲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許你去。”
這句話的音量驟減,秦冉聽得不是很真切,一時心裏又急又惱火,“蘇蕭,你說話啊!”
被她突然叫出名字,以往蘇蕭覺得不禮貌的稱呼,如今聽來卻感覺如此親切,他咬咬牙,再次拔高音量,“我不許你去!”
人們想要的幸福往往很簡單,也許隻是一個簡單的解釋,也許隻是一個小小的禮物,也許隻是突然的感動。
秦冉的熱淚不能自已地往下掉,腳步也情不自禁地往他的方向靠近,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謹慎緊張。
在離蘇蕭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後,哽咽著問:“蘇蕭,你到底什麼意思。”
不同於往日的疑問句,也沒有那麼強烈的質問情緒,隻是這樣平靜地問出口,像是尋求最後一個肯定的答案和心安。
男人看著她臉上的淚,眸光複雜而隱忍,沉吟片刻才沉沉道:“秦小姐,我喜歡你。”
秦冉今年聽過的最感動的話語,大概莫過於此,她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所以現在請問秦小姐,是否已經名花有主了?”
“嗯。有主了。”
本來哭著的,卻因為這一句話,笑了,笑的同時眼淚卻越來越多,她直接撲上去,抱著一臉失望的男人,在他耳邊說著話,“就是你,蘇先生。”
眼裏已然寂滅的光芒瞬間被點亮,蘇蕭頭一次覺得,原來“蘇先生”這個稱呼也可以這樣動聽
被霍爵深警告後的楚雲逸回到家,看見站在自己家門前的女人不悅地皺起眉頭,“你來幹什麼?”
“你去哪兒了?”
夏雯馨質問的口吻就好像兩人還是在戀愛時一樣,那樣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楚雲逸不想跟她解釋,伸出手從褲兜裏掏出鑰匙,打開門,想要把她隔絕在門外,卻被她閃身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