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鈺叼著的煙緩緩熄滅,任元浩倒是有些擔心帶著些許熱量的煙灰,一個不小心將這些殺傷力極強的熱兵器點燃,那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惜哉、壯哉。
“大哥,我知道你憎恨著獅心集團,可是,我們這次是去救人,而不是要和他們正麵為敵,帶上這些兵器,你,沒想著要活著出來的吧。”
任元浩如何不知道柳鈺心頭的怒氣,可是,如果以複仇為動機的話,這場營救行動恐怕隻會變成一場複仇式殺戮,別說救人,隻怕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會被對手擒住。
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小兄弟,如果你經曆過我的痛苦,一定可以明白我現在的想法,對,沒錯,我的確沒有想過能活著從裏麵出來,我隻要那些瘋子為當年的事付出相應的代價!”
柳鈺撫摸著冰冷的火箭筒,眸子完全被紅色血絲充斥,整個人弓著身子藏在暗光裏的模樣,宛如一頭被仇恨衝昏頭腦,隻憑著一股子複仇的執念伺機而動的惡獸。
任元浩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隨即轉念一想,當即背過身,看樣子馬上就要離開。
“你往哪去?”
“此次你我目的不同,我不能和你合作。”
任元浩說得斬釘截鐵,眼看著就要跨出卷簾門。
“你我的敵人都是獅心集團,怎麼目的不同了?”柳鈺抱著火箭筒,似乎隻有這個東西才能安撫他的憤怒。
“我說了,我是想救人,而不是想要去殺人,這一點,你我動機已經產生分歧。”
“小兄弟,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扛著這些玩意兒給你開路,你可以乘機救人,各取所需,這才是天衣無縫!”
“不,你現在隻是一隻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怪物!”任元浩舉起手中長劍,又道:“殺人的,是兵器,難道你能去找一個沒有生命的道具報仇?”
柳鈺不解,也沒有想過要去了解,他的腦子裏隻有一條極其簡單的公式,而這條公式支撐著他走到現在,而這條公式最終的答案,就是——所有沾染自己女兒孩子的人,都得死!
“大哥,等你想通了再來找我吧,其實葉蘭一早就獲得了獅心大廈的布防圖,我有理由相信,以她的性子,隻怕連一部分內部資料也盜取了出來,有了這些,我一個人也可以把人救出來。”
任元浩頓了片刻,重新把劍收回腰間,又道:“錯的不是那些棋子道具,而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而已,你殺得越多,戾氣也會越重,最後隻能被仇恨二字吞噬,這樣的隊友,我不需要。”
話音剛落,任元浩便閃身消失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倉庫。
此時,天色沉鬱,黑雲高懸,小雨淅瀝而下,積水路麵在燈光的反射之下,似乎泛著五色油光,排水係統永遠是沿海城市最為頭疼的問題之一,被風吹落的樹葉順著排水道流向暗無天日的下水道中,過不多久,就會腐爛成散發著惡心氣味的腐殖質。
就跟封棺入土的亡者一樣,最終都會變成一具惡心的腐殖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