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小屋是前幾個月才建好的,還沒有人住過,家電什麼的還沒有裝好,如果需要什麼的話,直接和二少爺說吧。”
我去找樊叔的時候,他正抽著煙,在前院的池塘邊想什麼,我說明了來意,他一邊笑一邊拍著我的肩膀回答了我的疑問。
“對了,二少爺今天不在家,你還是直接給他打電話吧,你應該有他號吧?什麼?沒有?那我告訴你。”樊叔熱切地報了串號碼,我掏了掏口袋,拿手機記下了。
可是,我實在不想給他打電話。
“樊叔,能不能請你幫我說一聲?我和他不是很熟,再說,我還什麼工作都沒做,貿然地要這要那,不太好吧……”我結結巴巴地說。
“哈哈,沒事,二少爺不會在意這些的。你和他不熟?不可能吧,我倒是覺得你和他很投緣啊,不像三少爺,兩人一見麵就吵架,唉,三少爺要是能搬回來住就好了,後花園本來是給三少爺的,太老爺臨終前卻改變了主意,讓三少爺去了東靈山莊。”
樊叔絮絮叨叨的,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一樣,愛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裏。
“三少爺是宗儉?”我問。
“是啊是啊,你知道宗儉?”樊叔兩眼發光,“那孩子冷是冷了點,但心腸不壞,二少爺看上去有時候做事挺過分,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唉,可是他們就像水與火一樣,誰的眼裏也容不得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和睦睦地在一個桌上吃頓飯。”
樊叔又把宗賢和宗儉小時候的事數落了一番,無非是兩兄弟性格不合經常鬧矛盾之類的。
我歎口氣,我和我哥的關係,比他們倆好太多了,可我卻不知足,我得給他打個電話道歉。
我匆匆別過了樊叔,又回到小屋裏給我哥打了個電話,可是接電話的,卻不是他本人。
“他在洗澡,有什麼事跟我說吧。”是宗儉的聲音。
我直接把電話給掛了,心裏很不爽,也許在我哥心裏,我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吧,那些關心,隻不過是在做形式上的義務而已。
他有他的天堂,我有我的世界,一個是天之驕子,一個是凡夫俗子,本來就不該有什麼交集,更不該有什麼情誼,我們隻不過是恰巧出聲在了同一個家庭裏。
所謂血緣,所謂親情,也不過如此。
我躺在地板上,關了機,睡著了。
在別人心裏,我沒有任何地位。
這一晚,我睡得很踏實。或許是因為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的原因,我想,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第二天,我是被芸兒嚇醒的。
“啊!影哥哥,你怎麼睡在地上了?快醒醒,你還活著嗎?你不要嚇芸兒啊,芸兒很膽小的……”
我睜開眼的時候,芸兒正一臉驚慌,泗淚橫流地搖晃著我的胳膊。
“我沒事……”我一翻身坐起來,整整自己的衣服。
這丫頭也太大驚小怪了,睡在地上竟能把她嚇成這樣?沒睡過地板?
“啊,不好意思。“芸兒突然紅了臉,趕緊低下頭道個歉,”影哥哥,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昏倒在地下了呢。”
“不,床上太熱了。”
我知道她沒有惡意,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這人優點不多,缺點不少,起床氣很大,被人吵醒,恨不得把臉拉到腳底板上。
不過鑒於她是擔心我才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努力壓了壓火,讓自己表現得寬容點。
我洗漱完後,她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見我吃飯,她也不走,問她有沒有吃飯,她說沒有,請她一塊吃,她卻說什麼也不肯坐下來,隻是在一旁站著傻笑。
我隻好當她不存在,自顧自地吃完了飯,她收拾了碗筷,我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