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激靈,噌地一下坐起來,完了,這下連園丁的工作也要失去了吧。
都怨我,問也沒問就擅自做了多餘的事。
我跟著樊叔來到宗賢的屋裏,宗賢正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麼。
“二少爺。”樊叔戰戰兢兢地叫了一聲,回想起他和宗賢打趣的情景,我才意識到,我是闖了多大的禍。
“樊叔?”宗賢抬起頭來,看見我也在,一臉愉悅,也招呼了我一聲。
我應了一聲,低下頭,看來他對今天的事還一無所知吧,真不敢想象他一會兒會怎樣爆發呢。
打了他的孔雀,水浸了他的花園,拔了他心肝寶貝一樣的草藥,要我賠我也賠不起啊。
“有什麼事嗎?”宗賢笑著問。
“哎,那個,這個……”樊叔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上話來。
我覺得奇怪,闖禍的是我,又不是他,他這麼緊張幹什麼?
“樊叔你不會現在就想離職吧?小影可什麼都沒學呢。我知道你家裏需要你回去,不過,至少要讓小影學了最基本的東西吧,再等一周,好不好?”宗賢誠懇地問,那樣子完全是在商量的口氣。
一般有錢人,對給自己幹活的人根本不會這樣說話吧?
我稍稍有了些安慰,說不定,他能寬恕我。
“咳咳,不是這樣的,二少爺。”樊叔也低著頭,一臉做錯了事的模樣。
我見他吞吞吐吐的,幹脆自己把今天的事說給宗賢聽。
“抱歉我不該打你的孔雀,也不該擅自澆水拔草。”
宗賢聽了,愣了半晌,什麼也沒有說就匆匆出去了,樊叔也趕緊跟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不打算原諒我嗎?
還是要去算一算他們的損失找我來賠償呢?
我就一直在那裏站著,好久,宗賢才回來,手裏還拿著一疊皺巴巴的紙。
“這是你畫的?”他問。
我抬頭看了看,是我晾在外麵的畫忘了收起來,點了點頭。
他笑了一聲,往桌子上一拍:“難看死了。”
“難看?”
我一聽就火了,那可是我畫的最好看的畫,畫那幾幅畫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心血,竟然就這麼被他否認甚至嘲笑,我立刻反駁他:“感覺難看就不要看!”
“你覺得自己畫得很好?”
“當然!”
“那你有沒有繼續畫下去?”
我一愣,低下了頭,學生時代,父母是反對我畫畫的,我被迫隻好放棄了,雖然現在有了自由,卻沒有那時的激情了。
“一味地沉迷過去,隻能讓你裹足不前。”
宗賢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翻開一個記事本,拿著筆在上麵算了幾個數,又把那張紙推到我麵前。
我一看,就傻眼了,這,這是要我賠償他的錢數嗎?
六十萬!
這不是敲詐嗎?!
“顧影,”宗賢一臉嚴肅,“你會負起你的責任吧。”
正如我所害怕的,這就是我該賠償的他的損失。
我低著頭,不說話。
六十萬不是我能賠得起的。如果我知道他這些東西這麼名貴,我打死也不會來給他當園丁。
說什麼相信我,現在我搞砸了,他不是一樣會生氣?
“你會負起責任吧?”他又問。
我一肚子委屈。
我負責任?
我要是能負起這六十萬,還用跑過來給他當園丁?
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遊手好閑的富家公子哥,我就算說了要負責任,那也不是一句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