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從旁邊扯來一條床單把自己裹了起來,身上的水幾乎蒸發完了,但還是潮乎乎的貼著身子,讓人難受。
他見我醒了,打開床頭的燈把一件灰白色的睡衣放到我旁邊,沉沉地歎息一聲:“小影啊,你今天做什麼了,二少爺都快氣瘋了。”
我別過臉,努力不去看他眼中的憂傷,悶悶地說:“我隻是想辦法盡快還他錢而已。”
樊叔搖搖頭:“小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那會兒打不通你的電話,又找不到你的人,二少爺真是急壞了,剛才在隔壁,又把屋裏的東西全砸了,小影啊,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二少爺,或許他有時候有些任性,但是他的心還是好的,如果他做錯了什麼事,如果那件事不是太嚴重的話,還希望你能原諒他。”
我盯著自己投在床上的影子,低著頭沒有說話。
樊叔又歎息一聲,什麼也沒有再說,轉身走了。
門,在他身後輕輕關上了,我立刻換上睡衣,抱起自己的濕衣服,光著腳,溜回了自己的小屋。
和以前不同,一進小屋,就有一股涼氣撲麵而來,我詫異地打開燈,看到東麵牆上竟然已經裝上了空調。
空調裏的涼風徐徐飄來,我被凍得全身冰冷,心裏卻湧上一陣火熱。
摸摸胸前那幾個滲血的牙印,我有些不明白,宗賢,到底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沒有再看到宗賢,他也沒有再提到那六十萬,後來在前院偶然又看到他一次,他也是麵無表情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仿佛我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對此,我沒有任何看法,畢竟,我是來給人家工作的,隻要不招惹我,我也沒必要刻意在人家麵前找什麼存在感,更何況我還欠著人家六十萬。
可是,樊叔知道我把手機賣了之後,又立刻要求幫我向宗賢申請一部新手機。
我對手機的事沒抱什麼希望,畢竟,我前幾天不明不白地把宗賢給惹了,到現在他還不想理我,退一萬步說,從來隻有雇主給員工補貼通話費的,沒聽說過還補貼手機的。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樊叔早上說了之後,中午就接到了宗賢買來的新手機。
樊叔樂嗬嗬地把手機塞到我手裏,叼著煙鍋吐了一個煙圈:“二少爺說讓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他再去換。”
我拆開包裝看了看,是最新款的智能機,比我之前給我的前女友買的那款還要好上不止一個檔次。
我想要謝絕,樊叔卻說這是這裏的一大福利,他和芸兒的手機,都是宗賢給買的。
芸兒聽了,也趕緊點點頭,拿出她的手機讓我看,一看才明白,原來他們的手機也並不比我的差。
我隻好道了謝,收了手機,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忽然明白了。
或許在她眼裏,我送的那些禮物都隻能被丟棄在垃圾堆裏吧。
他比我強,比我有能力,比我更會照顧人,或許,他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
像我這樣一無所有的普通人,想談一場戀愛,恐怕也沒有那個資本。
不過這樣也好,一個人的話,少了許多眷戀,心裏清淨了不少,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無欲則剛吧。
我拿著新手機,把自己的電話卡插到裏麵,剛開機,我哥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詫異了一下,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隨即想到,他是我哥,給我打個電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就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心平氣和地接了電話。
相對於我的心平氣和,電話另一頭的人簡直是在鬼哭狼嚎。
“嗚嗚嗚,小影你終於肯接哥哥的電話了,你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幾天不見是胖了還是瘦了,有沒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