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在我的渾渾噩噩中過去了,吃完晚飯,躺在床上,很快又過去一天。
日子,仿佛過得越來越快了,不過這種感覺持續到宗儉來找我時便戛然而止。
我哥說好了第二天來找我的,不過因為臨時有事,回了公司,抽不開身,就讓宗儉先來看我。
宗儉是這天下午來的,當時我正帶著草帽和樊叔在花園裏學修枝剪葉。
宗儉招呼也不打就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正聽樊叔講得起勁,完全沒有意識到背後有人。
宗儉這一拍,差點把他自己害死。
因為我被他一嚇,手裏的修枝剪一下子扔了出去。
不知道什麼原因,修枝剪從我身後落了下去,擦著宗儉的肩膀摔到了地上。
我嚇得冒了一身冷汗,直到確認宗儉隻是擦破了一層皮,這才撫撫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癱坐到草坪上。
樊叔也嚇出一身冷汗,一邊給宗儉包紮傷口一邊唏噓:“哎喲三少爺,以後您可千萬別這樣嚇唬小影了,小影他文文弱弱的,不禁嚇的,這麼一大把剪刀,要是真砸在人身上,還不給戳個血窟窿,三少爺啊,以後這麼危險的遊戲,您可千萬不要再玩了。”
宗儉表現得相當淡定,他麵無表情地看樊叔給他處理好傷口,站起來對我說:“你哥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在外麵的車上,你跟我來拿一下吧。”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跟著他穿過幾個院子,來到外麵的一輛車前。
對於宗賢家的院子,我特別奇怪,明明可以一個院子開一個大門的,這人非要把三個院子走完才能出這個家。
宗儉打開後備箱,拉出一隻大箱子,放到地上,然後關上後備箱,打開車門,從後排座位上抱出一隻一米多長的白色毛絨玩具熊來。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尤其當宗儉把那熊放到我懷裏的時候,我簡直羞得無地自容。
“這是我哥要你幫忙拿過來的?”我尷尬地問。
宗儉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突然目光陰沉了一下,看向了我的身後。
我趕緊轉過身,就見宗賢背著藥箱從大門裏走了出來。
看到我和宗儉,他愣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一言不發地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宗儉望著宗賢遠去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厲害。
然而讓我想不通的是,盡管他看上去和宗賢那麼不對盤,他當天晚上還是住在了宗賢的房間旁邊的客房裏。
宗賢的院子裏那一排房子有五大間,一間是他自己的臥室,兩間是客房,宗賢就住在他房間西側,挨著洗浴室的那一間。
晚飯是在東麵的餐廳裏吃的,宗賢、宗儉、芸兒、樊叔,加上我,我們五個坐在了同一張餐桌上。
晚餐很豐盛,但是我卻吃得相當別扭。
因為之前我一直是自己在自己小屋吃的,吃完了就由芸兒收拾碗筷,我甚至連其他人的麵都不用見,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現在突然要我改變以前的生活方式,和其他人一起吃飯,我心裏總是忐忑不安,更要命的是,我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雖然和樊叔芸兒比較熟識,但是兩邊坐著宗賢和宗儉,感覺非常亞曆山大,剛開始甚至連筷子都不會拿了。
宗賢在我左邊一言不發地吃著自己的飯,仿佛其他人不存在似的,我一枚花生豆連著夾掉了三次,他眼皮挑也不挑一下。
坐在我右邊的宗儉,見我總也夾不起那花生豆來,起身去幫我拿了一隻勺子,放在我的手邊。
我羞得滿臉通紅,道了聲謝,匆匆舀了兩勺花生豆,連其他的菜也不好意思夾了,隻是悶著頭扒拉碗裏的米飯。
我扒了小半碗,深吸一口氣,自歎一聲倒黴,繼續吃這沒有菜的飯,剛埋下臉,冷不防一隻雞大腿突然伸到我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