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幽怨地望著宗賢遠去的背影,拉著宗儉的手抱怨道:“儉儉同學,你侄子竟然說我是大蒜,大蒜……”
宗儉放下筆,抹一把他的臉,淡定地回答道:“這不正好麼?你弟弟是大蔥,你是大蒜,都是調味品,還是一家人。”
我哥一聽,立刻綻開了笑顏。
我問樊叔:“那兩個孩子多大了?”
樊叔敲掉煙鍋裏的煙灰,重新裝上一鍋,深深地吸了一口,笑眯眯地回答:“大娃五歲,二娃三歲。”
我吃了一驚,這小娃娃才這麼點,不知道他那些話都是誰教的,說出來像模像樣的。
樊叔嗬嗬一笑,指指宗儉和我哥:“還能有誰,自然是這幾位的功勞。”
聊著聊著,不知道是我還是樊叔說漏了嘴,我哥知道了宗賢讓我還他六十萬的事。我哥一聽就炸毛了。
“六十萬!這混蛋居然讓小影還他六十萬!特麼的這不是赤果果的搶劫嗎!就他那些破花破草居然也能值六十萬?!特麼的我去跟這小子拚了!看他還敢不敢跟你要六十萬!”
樊叔趕緊上前拉住我哥:“顧大爺,您先消消氣,二少爺不是說不追究了嗎?”
“他不追究?”我哥擼一把袖子,義憤填膺的罵道:“小時候借他個鉛筆刀他都追在你屁股後麵不停的催你還,有六十萬的好事,他怎麼可能不追究!樊叔你不要被他的偽善騙了!你放開我!我去問問這小子,他那些破花破草哪裏價值六十萬!”
宗儉去花壇裏看了一圈,回來之後臉色緊繃繃地看了我一眼,抿著嘴,什麼也沒說。我哥衝出花園找宗賢算賬去了。
我震驚於我哥的明察秋毫,又害怕他和宗賢打起來,也趕緊跟了上去。
我們一路找去,找到宗賢的時候,他正在宗傑的院子裏,脖子上跨著宗天耀摘桃子。
桃子樹其實不高,但宗天耀卻非要摘上麵的桃子。宗賢頂著那孩子異常不耐煩:“小混蛋你再敢往我脖子裏撒尿,看我宰了你!”
“呦,宗賢你真是有閑情逸致呀!”我哥停下來滿是譏誚地說。
宗賢回過頭,一臉莫名其妙,脖子上的小男孩伸長小手依然夠不到他想要的那隻桃子,催促宗賢:“二叔叔你再長高點,夠不到呀!夠不到!”
宗賢氣鬱,把小男孩從脖子上掀下來,丟給了宗天明,宗天明趁宗天耀還沒回過神來,拉著他跑了。
“我再閑也沒有您顧大爺閑啊,怎麼,閑到想拐帶我的園丁了?”宗賢皺著眉,拍拍身上的土,以及沾在臉上的桃毛,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我心想壞了,宗賢和我哥似乎也很不對盤,萬一他們打起來,我這小身板能攔得住嗎?
“聽說你為了你花園裏的那堆破花破草,竟然要我弟弟陪你六十萬?!”我哥雙手叉腰,麵色陰沉地質問道,若不是他滿身正氣,我真擔心別人會把他當成要開始罵街的潑婦。
宗賢皺皺眉,不耐煩地回答道:“顧循,看在你弟弟的麵子上,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你要知道,第一,我花園裏的,不是什麼破花破草,第二,賠不賠錢,是我和顧影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多嘴。”
“你和顧影之間的事?”我哥滿是諷刺地笑了笑,忽然臉色一沉,走到宗賢麵前,逼視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我是小影的哥哥,小影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為了堆破花破草就勒索他六十萬,你怎麼不去死!我就知道你這人麵獸心的家夥,讓小影來給你當園丁,一定有什麼陰謀!小影,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