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賢見我不高興了,立刻非常狗腿的捧起我的手給我順毛:“小影你別生氣,真的不是什麼大事,人跑了可以再招,名聲毀了可以再建,跌倒了再爬起來,咱們可以接著走不是?”
我聽了竟然覺得有些道理,隻好不再和他計較。
宗賢見我冷靜下來,這才告訴我,他打算下周末搞個五周年建院慶典,希望我到時候能夠參加。
我一聽被他氣樂了:“你這麼大醫院,人手都還沒找齊就要辦慶典,不是本末倒置了點?”
宗賢搖搖頭:“雖然大部分人跑了,但還是有一些員工拒絕了高薪誘惑,選擇了留下來,選擇繼續相信並支持我,這一年來,如果不是他們,醫院的狀況或許會更糟,他們為醫院付出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們是醫院最寶貴的力量,最堅實的支柱,我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向他們表示一下謝意。”
我聽了宗賢的話,為自己的狹隘感到慚愧,連忙問他,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宗賢笑著吻吻我的臉:“不用,我差不多快搞定了,你到時候過來參加就行了。”
我找不到自己的用武之地,感到有些悵然若失,不過宗賢立刻又改口道:“對了,那天,你準備一份演講稿,說不定還會讓你發言,醫院裏的那群老混蛋和小混蛋早就想見見你的廬山真麵目了。”
我很奇怪:“想見我?為什麼想見我?我和他們誰也不認識啊。”
宗賢翻個白眼,戳戳我的額頭:“自己想去,我去趟銀行。”
我愣神的空檔,宗賢早一陣風一樣出了門了,我一拍腦門,暗道一聲不好,連忙給宗賢打電話,告訴了他老板娘的事。
宗賢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因為醫院停業了兩天,並沒有病人,特殊護理病房都空著,醫護人員也不緊缺,正好可以直接轉過來繼續接受治療。
我鬆了口氣,宗賢又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宗傑已經從他的醫院辦了離職,正在回來的路上。
“宗傑是腦科方麵的醫生,等他回來,那孩子直接放到他的名下,很快就會好的,你不用擔心。”宗賢又補充道。
我大喜過望,掛了電話就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病房的門前垂淚,小家夥的病情又嚴重了,據說我走了之後不到半個鍾頭小家夥就開始發高燒,醫生們已經搶救了好長時間。
老板娘哭得淚雨滂沱,我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在一旁急得來回踱步。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特殊護理病房的門才緩緩打開,醫生麵色沉重地走出來,對老板娘搖了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
老板娘驚地瞪大了眼睛,突然推開醫生,踉踉蹌蹌地走了進去。
我直感覺大腦一陣陣發空,機械地跟著老板娘走了進去。
小家夥身上的管子已經被拔掉了,裹著繃帶的腦袋在他瘦小身軀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可憐。
他小小的胸脯已經不再起伏,連呼吸也沒有了。
老板娘撫摸著他蒼白的小臉,滑落的淚珠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絕望。
我握起小家夥的小手,看著這個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孩子,喉嚨也一陣陣發堵,忍不住紅了眼眶。
悲傷之際,我忽然感覺到了小家夥的脈搏,我心中驚喜萬分,連忙按鈴叫醫生。
聞訊趕來的醫生一見是已經被宣布死亡的小男孩,問也不問,隻簡單說了句節哀順變,就都走了。
我氣得大罵一聲混蛋,抱起小男孩就往外衝。
老板娘不知道我是突然怎麼了,連哭帶喊地追了上來。
我顧不得跟她解釋什麼,抱著小男孩一路狂奔到仁賢醫院,直衝急救室。
走廊裏的護士一見我衝了進去,二話不說立刻通知了負責急救的醫生,不到一分鍾的功夫,小男孩就被安置在了急救室裏進行搶救,周圍圍了一大圈白大褂。
我猛喘了幾口粗氣,連忙告訴護士,小男孩得了腦癌,他需要一名腦科醫生和一名兒科醫生。
護士把我讓到走廊的椅子上,讓我不要太緊張,她告訴我醫院最優秀的兒科醫生和腦科醫生都已經去了,以她剛才的判斷,小男孩很快會好起來的。
我以為她隻是在安慰我,並沒有往心裏去,見老板娘氣喘籲籲地跟進來,連忙又站起來向她解釋。
老板娘聽了我的解釋,向我道了聲謝,苦笑了一下,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
我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但我不好直接告訴她這家醫院是宗賢開的,宗賢和我是一家人,所以給她免費也極有可能,我隻能安慰她,先把孩子的命保住要緊,錢的話,以後再想辦法。
老板娘咬了咬嘴唇,猶豫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隻要能救回寶兒,就算拿我的命換,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