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茶杯,定定地注視著他:“他給我自由,你給我枷鎖。”
晏輕塵沉默了片刻:“燈影如歌就是宗儉,你要他的簽名,相當於……”
我見晏輕塵還想辯解,立刻打斷了他。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沒有宗賢那份自信,更沒有那個氣度,所以,不要總誇口你什麼都能給我,其實你根本什麼都給不了。”我說著,站起身,“我的房間在哪?我要睡覺。”
晏輕塵隻好把我帶到樓上我的房間裏,告訴我洗手間就在隔壁。
我選擇性忽略了他的話,關上門倒頭就睡。
一路的疲憊夾雜著不安和思念,讓我這一夜噩夢不斷,好不容易才挨到第二天早上。
餐廳裏隻有我一個人,邵阿姨說,晏輕塵很早就出門了,讓我有什麼事盡管找她。
“我想要燈影如歌親筆簽名的新書《雪夜之光》。”我重複昨天的要求。
邵阿姨立刻搖搖頭:“和宗家有關的東西除外。”
我氣得笑了:“如果麵粉是宗家生產的,我是不是連麵條都不能吃了?”
“可事實上麵粉不是宗家生產的。”邵阿姨依舊掛著那一成不變的笑容,“如果你想吃麵條,我可以隨時給你做。”
我覺得對她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隻得悶頭吃飯,再不同她言語。
吃完早飯,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打開電視不停地換台。
沒有什麼吸引人的節目,我關了電視,來到花園,又看到昨天晚上那條小路。
花園裏並沒有什麼花,有的地方還是一片空地,有的地方則生滿雜草,隻有那鵝卵石砌成的小路,整整齊齊,鋪向遠方。
我看著不遠處那座小山包,想著它居然也成了晏輕塵的私有物,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排斥的情緒。
邵阿姨拎著一個凳子,端著一個盛滿毛線團的小竹筐走到花園裏開始織毛線。
我問邵阿姨,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為什麼要出去走?那座小山,地方不是已經夠大了嗎?山上的樹林裏什麼都有,你可以去看看,興許還能看到孔雀雉呢。”邵阿姨幾針勾出一個小圓圈,笑著對我說。
我心下明了,我這是被徹底囚禁了。
我看了看那座山,沒有上去一探究竟,又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沉思。
這樣過了兩天,晏輕塵也沒有回來,我忍不住想,不如我趁機跑回去,給晏輕瑤製造一點麻煩。
但是,想歸想,我卻沒有辦法展開行動,因為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我不能外出,也不能上網,連和外界交流的機會都沒有,唯一與世界的單向互動,便是客廳牆壁上那台液晶電視。
我覺得無聊透了,邵阿姨建議我繼續做園藝。
“輕塵買下這片園子就是給你做園藝用的,那座小山上有現成的種子,你去看看,會有很大收獲,如果需要花肥和工具,我可以幫你去買。人啊,總需要培養點興趣,要不然,生活太乏味了。”
邵阿姨一邊說著,一邊拉出一根線頭,一朵鉤針編織的小花就完成了。
我覺得她說的有理,麵對花草,總比麵對晏輕塵讓人愉快一些,於是我便讓邵阿姨幫我買了種花的工具,準備繼續自己的園藝事業。
我自己則上山走了一趟,采了不少種子,還真的看到一隻孔雀雉。
不過,下山的時候,我遇到一條橫在石階上的蛇,若不是我反應夠快,險些踩到它身上。
我等那小蛇遊走,才心有餘悸地下了山,暗暗叮囑自己下次一定要小心一些。
這樣又過了兩天,就在我以為晏輕塵不會再回來的時候,他卻驅車駛進了小院。
我當時正在花園裏鏟地,聽到邵阿姨招呼,才知道晏輕塵回來了。
晏輕塵來到花園,見我揮汗如雨,欣慰地問我這兩天過得如何。
“我忙得很,你問它吧。”我頭也沒抬,鏟起一個東西向晏輕塵扔過去。
晏輕塵慌忙向旁邊一躲,看到地上蠕動的綠色小蛇,嚇得臉都變了顏色。
“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邵阿姨,快,快把它弄走,這種蛇可是有劇毒的!”
邵阿姨聞聲趕來,一看地上的小東西,哀歎了一聲“造孽”,立刻從我手中奪過鏟子,鏟起那條蛇就往外走。
那小蛇全身滑溜溜的,邵阿姨走了不到兩米,它就從鏟子上掉了下來,探頭探腦地向旁邊的草叢裏遊去,邵阿姨連忙用鏟子擋住小蛇的去路,等小蛇爬到了鏟子上,迅速端起鏟子,快步走向花園外麵。
我看晏輕塵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感到非常好笑:“晏輕塵,真沒想到你連一個女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