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韻的心裏,是極其不願意看到那兩個人的。
“姐姐,這些日子在宮中也呆得悶得慌,承蒙姐姐相邀,妹妹才有幸來此一覽,著實是讓人大開眼界。”
聽聲音便知道是誰,大燕的一品皇妃——容妃,殷逸凡的生母,聽到她的聲音,沈韻方才被強製壓下去的恐懼,瞬間又全部冒了出來,那是從心底湧出來的害怕。
看到戰場上的堆屍成山、血流成河,她尚能變不改色,可是麵對這個以前因為自己的敬重,她對自己百般淩辱、萬分欺壓的人,沈韻心頭的恐懼並沒有隨著時間消逝,反而是與日俱增。
“妹妹若是喜歡,那就常來便是了。”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沈韻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身旁看似平靜、淡然的殷逸辰,抿了抿雙唇,想說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上一輩子她就知道殷逸辰對自己的生母——謝皇後的感情,始終是複雜的,他怨她從頭到尾都不將自己當親生兒子,寧願幫著一個外人謀權奪勢,也不願意持身中正,享受他即將到手的權勢。
若沒有謝皇後,上一輩子殷逸辰的結局又怎麼會那麼慘,他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兒子,若非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怎麼會輕易的將皇位給了殷逸凡呢。
“怕麼?”
“嗯?”
“別怕,她們不會對你怎樣,即便是會,那還有我。”
沈韻就站在他的身邊,他向來都是心思細膩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如此害怕這兩個人,明明她們是沒有交集的才對。
即便是沈韻喜歡著殷逸凡,可是按照容妃那般孤高自傲的性子,是不會將這一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的,她的存在,遠遠達不到可以讓容妃忌憚的地步。
“嗯……”聽著他的溫聲細語,沈韻幾乎聽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心中的恐懼霎那間消散幹淨,隻剩下一股暖流,洋溢在心頭。
是啊,還有他在呢,他可是寧願不要命,也要護著她的啊。
“宋言,你們殿下呢,不是說在這裏的呢?”謝皇後按照宋言帶的方向走了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殷逸辰的人,瞬間就有點不耐煩了。
殷逸辰他們站在牆內,與外麵的人隻有一牆之隔,她們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他們在這邊,聽的是一清二楚。
“我們過去吧。”沈韻拉了拉殷逸辰的袖子,仰起頭微笑著說:“要不待會阿言又該哭喪著臉了。”
沈韻記得,因為皇後與殷逸辰關係不和的緣故,宋言可是沒少遭受無妄之災。
“……”聞言,殷逸辰眉梢微挑,唇角勾起戲謔的弧度,一揚袖邁步離開,隻留下一句:“阿言二字,你叫的可是順口。”
“……”沈韻囧,她隻是……習慣了。
剛邁出園子門口,便與謝皇後等人迎麵對上,謝皇後麵現不耐,正要說上兩句的時候,看到殷逸辰的身後,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出來。
“臣女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容妃娘娘。”沈韻從殷逸辰身後走出來,像從前一般,對麵前的二位貴人行禮,倒是殷逸辰,從見到皇後到現在,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連最基本的禮數都沒有。
被自己的親兒子這般無視,皇後如何能不惱,更何況還是有外人在的情況之下,瞬間就怒了。
“小丫頭片子看起來年齡雖小,倒還知幾分禮數。”目光打量著殷逸辰與沈韻二人,皇後暗暗在猜測著二人的關係,倏爾冷笑道:“倒是咱們大燕的五殿下,這才幾日不見,禮數全都喂狗了不成?”
一句話說的沈韻心驚膽戰的,上輩子雖然他們關係也不好,也可從見過謝皇後如此聲厲色疾的樣子,更何況那句話又怎麼能夠從一國之母的口中說出來。
“您並不喜歡那兩個字,說出來您豈不會更生氣?”
殷逸辰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皇後的怒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皇後被他一句話給堵死,雙眼瞬間迸發出淩厲的寒光,不像是在看兒子,反而像是在看仇人,似乎是要將眼前的人給殺死才可消心頭之恨。
“皇後娘娘若是喜歡這裏,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她身體不好,我先送她回去了。”殷逸辰像是沒看到她滔天的怒氣,拱了拱手算是辭別禮,帶著沈韻就要走。
“站住,本宮讓你們走了麼?”
“皇後娘娘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