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馬車進了季陽城,沈母借口要去坊間一處有名的作坊便與他們分道揚鑣了,沈清也被她叫走。
至於那家作坊,沈韻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隻是聽說那邊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吃食,今天沈母在龍王廟遇到了刑部尚書的夫人,隨口談到的。
“對了殿下,方才你們碰到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沈韻也是無聊,兩個人一起走路又太尷尬,想到今日提到的那個女子,沈韻忽然有種感覺。
前世的事情,說不定要來了。
“不知。”殷逸辰回道:“宋言問了沒有,就不知道了。”
“……那行吧。”沈韻聳了聳肩,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麵的話題。
“……怎麼了,可有問題?”看出她異常的反應,殷逸辰心間閃過一絲無奈。
“沒、沒什麼。”沈韻慌慌張張的開口,抬頭就看到殷逸辰詢問的眼眸,縮了縮頭輕聲道:“殿下,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殷逸辰不語,反倒是興味的看著沈韻,看的後者幾乎要把頭縮進脖子裏。
“……”
“你對她很有興趣?”
“沒沒沒。”沈韻連連擺手,硬著頭皮解釋道:“隻是覺得能有女人知道五殿下的名頭,還能趕上這個時候,想必是知道殿下的行蹤的,此等女子難道不令人好奇麼?”
“嗬,你倒是看得清楚。”殷逸辰笑了笑,盯著跟前低著頭的女孩兒,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他說的事情,殷逸辰當然也考慮到了,其實那女子想要見他很簡單,隻要安安分分的養著傷,他肯定是會去看她的,畢竟救了她慰問兩句也是應該的。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她自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既然是有所圖的人,哪能讓她辦成的這麼容易。
隻不過從這事倒也是發現了,沈家的丫頭其實並不傻。
“……額。”沈韻頭上不同尋常的觸感讓她倏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後仰頭看向他,殷逸辰的手就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哎。”歎息聲響起。
“殿下、你怎麼也不說一聲……”沈韻紅著一張臉,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真的是還在大街上的,動手動腳的還不知道影響。
“嗬,說一聲……就可以了是麼?”殷逸辰堪堪的放下手,看著眼前羞紅了臉的女孩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逗她說道。
“那……那也不行!”沈韻覺得自己掉進了他的坑裏,一扭脖子大聲道。
“為什麼?”
“……那你憑什麼?”不答反質問道。
“……”殷逸辰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嘴角噙著和煦的笑容,看著沈韻身後的一個方向,“沈小姐現在還放風箏麼?”
“啊?什麼?”沈韻對他突然改變話題沒有反應過來,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才看到那邊一個小商販那裏,有許多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風箏。
她以前是很喜歡玩的,小的時候每次都會纏著父親、兄長一起,可是後來兄長從軍後,父親也逐漸的忙了起來,這樣小小的事情也漸漸的沒人陪她玩了。
一個人玩難免少了幾分樂趣,所以後來她也不怎麼碰了。
隻不過這些事情,他是怎麼會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喜歡放風箏的?”沈韻歪頭看著他,似乎是他不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就不能輕易地放他走了。
“嗬,秘密。”殷逸辰故弄玄虛的一笑,越過她走了過去,來到商販的跟前。
“哎,別買了,這大冷天的,也沒地方去玩不是。”
今年的天氣有些不太正常,二月初二按理說已經是開春的時節了,可是從現在的天氣來看,這大雪天恐怕還要持續幾天才是。
年後的一個月裏,大雪已經下了三場,一直到現在,殘雪都還未消融。
“先留著吧。”殷逸辰拿了一隻下來,順手給商販付了錢,拿著風箏就走了,沈韻攔都攔不住。
實在是看不出來,平日裏淡然、安靜的一個人,任性起來會是這樣,根本不給別人說“不”的權利。
“……哎,殿下。”沈韻匆匆追了上去,看著這周圍的人衝著拿著風箏的殷逸辰指手畫腳的,她的頭皮就有些發麻,“您不覺得您這樣的行為,有些有辱斯文麼?”
若不是親眼看到的,沈韻確實是不敢想象,殷逸辰還有這樣的一麵。
“那你拿著吧。”殷逸辰看著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將風箏往她懷裏一塞,笑了笑便又往前走。
“……”沈韻與自己懷裏的那隻“花蝴蝶”兩兩相望、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