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殷逸辰打趣,沈懿忽然也就想到了今日在府中發生的事情,無奈的笑了笑,而後才說:“晏兒軍中的事情,老臣也幫不上忙,隻希望他別出太大的紕漏便是了。”
“沈將軍確實是用兵好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便是我怕是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做到,他訓練、排兵布陣與常人不同,雖說有些大膽,可在某種程度上倒也可以迷惑對方,也不失為一種妙計。”
殷逸辰與沈晏相熟,熟知他的手段,這真的不奇怪,他們都是軍中之人,軍隊上的事情難免會有交集,其實最開始沈晏大膽的行軍方式還曾讓他覺得詫異與新奇,不過後來了解了他這個人之後,倒也覺得於他而言,那種方式其實是最合適的了。
量人而用,有多大的才做多重的事情,這要做到其實還是挺難的。量才為一難,任命為二難,才能與任務相匹配,其實更難。
不過沈晏聰明啊,他可以想出來千百種方式來量那人的才,出格的不出格的,世俗的非世俗的,更有甚之,他會使用可能的與不可能的。
千奇百怪,令人防不勝防。
“說到這裏,倒是讓老臣不得不跟殿下提一提今早發生的事情了。”沈懿聞言,也不由得笑了笑,一時間也起了閑談的心思。
“沈相都這樣說,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韻兒那丫頭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晏兒此時政務交接,手下的人難免異動,那丫頭今早惹了事,倒是讓晏兒有理由重整一番軍隊了。國之利器,萬不可盾。”沈懿長話短說,不該說的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如今……倒是變了不少。”殷逸辰聞言輕笑,自知有些事情不適合多問,而且他也覺得沈懿今日來此,也不單單是跟他說這些虛無縹緲、尚未有定論的話的。
思量前後,最大的結果可能就是關於沈韻得了。
殷逸辰的話,讓沈懿歎了一口氣,心裏也不由得感歎他敏銳的洞察能力,“想來這些日子韻兒的變化,殿下您應該也看在了眼裏,說起來直到現在老臣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起,也甚是害怕有朝一日她恢複了以前的模樣,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況,會不會想不開。”
以前她有多喜歡二殿下,他們這些局內人都清楚,沈韻對殷逸凡的迷戀幾乎到了癲狂的地步,若是現在的她才是不正常的,萬一有一天她又恢複正常了,如今這種場麵,退一步懸崖峭壁的場景,她能夠承受得住麼?
“……”提到沈韻,殷逸辰眉眼間滿是溫柔,熠熠生輝,似是帶著不顧一切的渴望與迫切,“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放她走的。”
沒有人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也不會有人知道,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沈韻嫁他,她為後,沈韻不嫁他……她仍舊為後。
……
傍晚時分,宋言回府,一路小跑直接去了後院,這時間殷逸辰一般都在後院要麼散步,要麼練劍。
“殿下,屬下回來了。”
說話時,殷逸辰手上正拿著一本書,不過他的眼神卻不在書上,略顯無神的看著遠方。宋言的開口,像是打擾到了他,眉間一蹙,看到來人是他,繼而又舒展開來。
“結果如何?”殷逸辰緩步邁著,問道。
“不出所料,徐晉出城之後便跟那人接了頭,趁守城將士換防之際,又偷偷潛回了城內,是弟兄們親眼看到的。”宋言躬身道。
“有何異常?”殷逸辰目光轉向他問道。
“並無異常,一切按計劃進行,徐晉的說法應該是被那些人接受了。”宋言想了想才說道。
“這麼肯定?”殷逸辰打趣他說。
“徐晉被人接回城以後,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帶著他繞了好些個巷子,七拐八拐的才到地方,鬼鬼祟祟的樣子不會有錯,殿下您可能也不知道徐晉最後被帶到了哪裏。”
“說來聽聽。”殷逸辰邁步到亭子裏坐下,將書放在了石桌之上。
“吏部尚書——朱闐大人的府邸。”宋言直接說道,而後像是才想明白一樣,看著殷逸辰說道,“殿下,您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知道,幕後之人會是朱闐了,才放心的允許徐晉出城的?”
殷逸辰搖頭笑了笑,頗有幾分無奈的意味,“我隻知道會是朝中的人,倒是不能確定是他,按理說他那樣謹小慎微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應該是不會對我下手的。”
“殿下的意思是……幕後的人不是他?”
“是不是他不重要,結果總歸是跟他會有關係的。”殷逸辰接話道:“徐晉老家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