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逸辰出了府,趁著夜幕尚未完全退去,輕功疾馳到了朱闐的府外,轉了兩圈才回府收拾洗漱上朝。
退朝後,殷逸辰被燕帝留下,不出所料的,就被詢問了麗陽的事情。
想到他們帶回來的東西,以及尚自在得意的朱闐,殷逸辰三緘其口,隻說還在追查,便退了下去。
待他走後,燕帝盯著他的背影微微出神,在席公公上前詢問他要去何處的時候,燕帝才喟歎道,“如今的他,朕也是越來越說不上話了,你說她要是還在,她會怎麼做呢?”
話音剛落,席公公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趕忙上前說道,“皇上怎麼突然又想起她了呢,二十多年了,皇上您也該為您自己著想了。”
表麵上仍舊是風光華貴的大燕皇帝,可是隻有他才知道,在鮮為人知的背後,他是如何的脆弱。
若非是為了大燕子民,若非是為了五殿下……
“也罷,他想做什麼,就由他去吧。”燕帝淒然一笑,“朕也老了,這天下終究還是要交給他們兄弟去折騰,朕也管不動了。”
尚不足不惑之年的燕帝,這些日子似乎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發已經根根可見。
“皇上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席公公難得的否定了燕帝一句,“五殿下大婚在即,想到再過不久,皇上您就又要多一個孫子了,這可是大喜啊,皇上。”
“說的倒也是。”燕帝麵上染上笑意,“想到老五小時調皮的樣子,就不難猜測得到小皇子到時候該會有多可愛。”
“是啊,皇上,五殿下大婚還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六月初六,算起來也沒有幾日了。”
“可不是嘛,這天兒啊,一天一天的眨眼就過去了,皇子們如今也都長大了,皇上的心也該要放下了。”
……
殷逸辰這幾日在季陽城外捉住了一大批的“外境人員”,這些人進城時雖然裝扮的與常人無異,可是因為有極其熟悉他們的莫軒在,想要全部安全進城,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得不說,對方也是足夠的聰明,將人手分開扮作最不引人注目的農家,本是很好的偽裝,可是奈何一個個的眼神太過於犀利,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農家罷了。
前前後後三批,殷逸辰抓到了足足有二十一個活人,有的人被抓,都還沒來得及自盡,就已經被抓了。
上次自從知道他們藏的毒不在牙齒裏之後,殷逸辰就想過了無數種的可能。到底還有哪個地方,會比牙齒裏更容易讓人毒發身亡的。
怕是這個毒,並不單單的是他們所想的那種毒吧。
為了對付它們,殷逸辰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這一些人,進城以後似乎是放鬆了些警惕,也可能是一路上太累了餓得慌,率先會去找地方用飯,殷逸辰讓手下的人扮作店小二,或者是集市上賣小玩意兒、食物的商販,隻要看到他們無論他們買不買,都要過去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東西。
那些物件上麵被下了極強的蒙汗藥,無色無味,很難讓人察覺到,而他的人,事先會做足充分的準備,防止自己吸入藥,即便是不小心吸入了,周邊也會有許多的兄弟們護著他。
等他們暈倒,就會有跟他們相同著裝的人走出來,以他們兄弟的身份,帶他們前去休息。就這樣,不少的人都落了圈套。
暗中將那些人帶回府中,殷逸辰立即就送了能夠識毒的人進去,隻可惜千算萬算都未曾算出來,那些的毒醫,似乎並沒有認識這些毒的人。
一時間事情又進入瓶頸期,不過他倒是也不急,還有時間去朱尚書的府上走上一走。
那日,殷逸辰上門的消息剛傳到朱闐的書房,正在寫字的朱闐,筆墨滑落,在宣紙上摹了一團黑,書房也來不及收拾,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衣著。
他到的時候,殷逸辰已經坐在了大廳,正由管家奉茶,看到朱闐上來,管家才退了下去。
“五殿下今日怎的有空,來下官這裏坐坐了?”朱闐走近,弓著腰問候道,臉上難掩滾落的汗珠,他都來不及擦拭。
殷逸辰端起茶杯在鼻尖聞了聞,聽了他的話也沒喝就放下了,看著朱闐明顯是心虛而慌亂的樣子,不由得一笑道:“本殿自從年後久待季陽之後,也是忙得一團亂,就甚少來大人府上問候,這不這些日子剛好身體……也就多了些空來,能來朱尚書這裏走動走動,朱尚書應該不會不歡迎吧。”